沈冶聞言,嘴角的笑容終於是收斂了起來,畢竟,如果有一天,也有這麼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同他說,墨景予跟明當中,有一個人背叛了他,他也肯定是不會相信的。畢竟,在他沈冶的心中,他們兩個人跟自己,也是情同手足的關系。
可是如今,就是有這麼一件事實擺在了他們的眼前,這已經不是他們足夠信任,就能夠解決得了的。
沈冶輕聲繼續說道:“王叔莫急,我也沒有說一定是他們兩個人當中的一個或許是那侍衛首領的心腹呢?亦或者是侍衛當中,身居要職的某個首領呢?”
聞言,沈夏才緩緩地回頭,帶著一絲狐疑的看著沈冶,像是在認真的思考著沈冶方才說的話,又像是在懷疑沈冶說的話。
其實,沈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也確實有可能只是張恆手底下的人,而並不是張恆。
但是沈夏轉念想了一下,如若不是張恆的話,為什麼前夜的廝殺都已經打成按個模樣了,他才姍姍來遲?
雖然不願意懷疑張恆,但是沈夏也是知道的,此人,不得不懷疑!
沈夏見沈冶在自己想著什麼,也就沒有出聲說話,只是安靜地閉上了眼睛,自己也在想著。
“王叔方才說,那些刺客像是兩批人馬,應當不是同一夥人?”
沈夏聽見沈冶喊自己,才收了自己的思緒,回頭看了一眼沈冶,然後默默的彎腰,將那倒在地上的矮凳,扶了起來,一掀衣擺,再次坐下,才緩聲說道:“是。”
“昨日我曾問過張恆,他說他在審訊之時,聽見有人在說了什麼堂,據說那在坊間,被傳為是閻王殿,素有收錢殺人的慣例。”
沈冶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夏,緩聲問道:“那還有的人呢?他們都說了什麼?”
“還有的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奇怪的是,他們一開始的時候,並不開口說話,後來在聽見那些說自己個兒是閻王殿的人之後,那些人也就跟著說他們也是閻王殿的。”
“可是更加奇怪的是,起初的那些人,在聽見他們說自己個兒是閻王殿的人之後,便開始改口,說他們就只是受人之託,來行刺的而已,至於要行刺的物件是誰並不清楚,只說了將天泉山莊中的人都年輕男子,是皇室子嗣的便殺掉。”
聞言,沈冶突然就笑了起來,緩聲說道:“倒是玩的一手好手段,他當真就以為只要這樣做了,就能夠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了嗎?”
沈夏有些迷茫的看著沈冶,顯然是沒有跟得上他的思緒,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沈冶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回頭看了一眼沈夏,又問道:“王叔,那些人此時關押在何處,何人看守?可曾有人前去探望過?我說的不是皇室中人,他們當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還親自到監牢之中去探望人。”
沈夏聞言,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卻也沒有想起來,一拍大腿,不悅道:“本王今日不過就只是來看看你這個臭小子的傷勢究竟如何了,你倒好,從本王進來至今,你便喋喋不休的問了本王一大堆的問題,本王不問世事那麼長時間了,本王又如何能夠知曉!”
見沈夏是真的因為被自己問的多了,才覺得心煩的沈冶,只是淡淡一笑,帶著幾分討好的模樣,輕聲道:
“可是王叔你瞧,我既然都已經能夠問出那麼些許問題了,也已經能夠開始思考究竟是誰想要刺殺我了,你覺得我的傷勢如何?”
沈夏冷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哼,你莫要當本王不知,你傷到的不過是胸口,又不是腦子。”
沈冶淡淡一笑,緩聲說道:“可若侄兒當真傷得那般嚴重的話,今日且就不能夠清醒過來了不是?”
沈夏剛想要說話,就聽見門外響起了明的聲音,“王爺,到時辰喝藥了。”
“進來吧。”
沈夏看著那端著藥進來的明,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一般,指著明手上的那碗湯藥,緩聲問道:“這莫不是就是你的護衛去十裡桃林請的那位神醫給配的藥草?”
沈冶沒有否則,也沒有承認,畢竟這湯藥是李元配置的沒有錯,但是李元本人,卻是沒有請到這天泉山莊來的。
“見過明王爺。”明將手上的湯藥放在邊上的矮桌上之後,才轉身,對沈夏拱了拱手。
沈夏很是高興的看著明,笑著問道:“小護衛,你請來的神醫呢?在何處?快快請出來,讓他隨我會清風崖,給我們家英兒也瞧瞧。雖說那蛇毒已清,但本王始終都還是不大放心。”
明拱手,輕輕地搖了搖頭,“王爺有所不知,屬下只是去過那十裡桃林,隨後將我們家王爺的傷勢同他說了一番,他便直接配置了這些藥草,讓我們謹遵上面的醫囑熬製,並不願意出山。”
沈夏聞言,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模樣,“小護衛,你可知欺瞞本王該當何罪?”
“屬下不敢欺瞞明王爺!”明說著,拱著頭,那頭也低的十分下去。
沈冶輕輕地吹著藥湯上面的熱氣,並沒有要幫明說話的意思,好似跟他沒有半點的關系,他只需要負責看著就好一般。
沈夏回頭看了一眼明,又看了看沈冶,問道:“這小護衛說的可是真的?”
“我不知曉,但是我確實是未曾見到過那位神醫。”
“你……”沈夏一時語塞,但是在看見沈冶在自己喝藥的時候,又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一般,指著沈冶手上的藥碗,有些激動的模樣,說道:“也就是說,你昨夜那般兇險的情況,也是因為吃了他給你的藥,所以才會好的這般快?”
沈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喝完了的藥碗,眨了眨眼睛,十分無辜的模樣。“真苦,快拿些蜜餞果來。”
明伸手接過沈冶遞過來的藥碗,然後轉身,就從圓木桌上,拿過了一碟的蜜餞果,遞給了沈冶。
沈冶隨手拿了一顆幹果放進嘴裡,緩解了一下口中的苦味之後,才緩聲說道:“我確實是因為吃了他的藥才好的。”
嗯,這話沒有毛病,他也的確是因為吃了李元給要才會變成昨夜那般兇險的模樣,可也是真真實實的因為李元的藥,恢複到了如今這安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