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我是不是真的對你皇位有興趣嗎?我方淮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面對方淮的聲聲逼問,皇帝顯然也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撇開皇帝自己對方淮的忌憚之外,方淮這麼多年來,其實也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而此時,方淮說的,聽一聽朝廷之上,那些人對方淮真正說的話究竟是什麼,難道是說,在那朝堂上,有人在惡意的中傷方淮嗎?
思及此,皇帝回頭看了一眼方淮,直接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在那朝堂之上,竟然有人在構陷於你嗎?”
方淮沒有直接回答皇帝的話,而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方淮自知自己無能,因此在朝堂之上,除了跟邊關有關的言論之外,幾乎不發一言,可總有人覺得我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
“雖然不敢說這其中沒有我方淮自己為人失敗的地方,但是皇上,這其中,難道就真的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那些人,不僅僅是畏懼我的存在,更是因為我不會間接,更不會間接的幫助他們,成全的他們的狼子野心。”
“如今,那朝堂之上,想要招攬我的人究竟是誰,還需要我說他的姓名地位來嗎?”
聽著方淮不急不緩,一字一句的為自己辯解著的時候,皇帝突然間就明白了,卻還是有一些難以置信,問道:“可是那人,我不是已經將人趕出皇宮,讓他住到城外去了嗎?”
方淮聞言,忍不住輕笑,說道:“不過就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居住罷了,跟他的身份有何關系?他離開了皇上你的視線,做起事情來,更是幹脆利落。”
“皇上,你當年也是經歷過那種勾心鬥角的事情的,難道我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是不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方淮人是蠢了一些,大字也不識得幾個,但是對於人心這種東西,卻可能要比皇上你看的更加透徹一些。”
皇帝的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原本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好像漸漸地變得不再簡單了。一些原本還以為是出在自己身上的問題,在聽見方淮的那些話之後,好像也漸漸的明朗了起來。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皇帝猛地扭頭,看著面前的方淮,冷聲問道:“這些,可是令夫人同你說的。”
就如方淮自己說的那般,皇帝是瞭解他的,自然也知道方淮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那些話一點點從方淮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皇帝也終於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方淮也沒有要隱瞞說謊的意思,見皇帝問起來了,索性就幹幹脆脆,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當然是了,綾兒不管是hi看人還是看事,都要比我透徹許多,這些條條框框的東西,我更是一個門外漢,哪裡懂得那許多,是綾兒擁有一個玲瓏心,能夠看得清楚那些人的伎倆。”
將方淮直接就承認了,皇帝反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了,畢竟顧綾年輕的時候,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
可就是這樣一個既是美人,又是才女的顧綾,當年為何要下嫁給方淮這件事情,一直都讓許多人都看不明白,更是猜不明白。
“當日在監牢之中,有多的空暇時間,綾兒不過是苦思了一日,就將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想的這般透徹。”方淮在說到顧綾的時候,嘴角總是會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種幸福的表現。
皇帝在方淮他們剛剛成親沒有多久的時候,就見到過方淮的臉上有這樣的笑容了,只是沒有想到,這已經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那種笑容,竟然還會有。
“原先,我也是不相信綾兒說的那些的,但是想到我昔日的好友,趙青卓,竟然會在我的身後,捅了我那樣大的一個傷口的時候,我才不得不信了綾兒說的話。”
方淮說到這的時候,忍不住嘆了口氣,畢竟當年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啊,也是真的想要彌補他的,可誰成想,那自己想要掏心掏肺去彌補的兄弟,竟然是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暗樁。這件事情,讓方淮現在想起來,也依舊是覺得痛心。
“或許你不知道,今日會放你出獄,冶兒跟慕容廣的功勞雖然高,但時如果沒有趙青卓自己推翻了他當日說的那些話的話,只怕,也是沒人能夠幫你。”
聞言,方淮一怔,不是很明白皇帝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當皇帝看見方淮臉上的神情的時候,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又或許那一切,都是他的那個寶貝兒子,為了能夠博得美人一笑,而自己在背後努力做的呢?
“我應該知道什麼嗎?”方淮疑惑的看著皇帝,實在是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沒什麼。”皇帝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淮,還是選擇將那沒有說完的話收了回去。
“那不知皇上你方才說,是趙青卓上了朝堂上作證,推翻自己昔日的證詞,又是怎麼一回事?”
皇帝回頭看了一眼方淮,然後輕聲,將今天早朝之上發生的事情,都跟方淮說了一遍。
“當真有這樣的事情?”在聽皇帝說完全部的事情之後,方淮忍不住震驚了一下,畢竟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過他能夠被放出於,那中間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番曲折在內。
皇帝不是很滿意的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朕何故要欺騙於你?”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方淮的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好一會,才輕聲說道:“我不過就只是覺得,明明是當年我對不住趙青卓,哪成想,今日他卻能夠不計前嫌的幫襯於我。”
“哼。”皇帝聞言,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當真以為是那趙青卓自己願意出來幫你作證的嗎?難道這些年來,方淮,你只有年齡是在增長的嗎?”
皇帝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生起氣來,就是這樣的一個粗獷無知的男人,卻偏偏的,能夠得到那麼多的人幫襯。
當年的顧老丞相如是,後來的顧綾如是,現在的沈冶如是。
難道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傻人有傻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