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一般,沈冶將手上的鳳凰流玉放下,抬眸看著墨景予,問道:“王妃此時在何處?”
“回王爺,王妃用過晚膳之後,就直接回房間了,綠竹在一旁侍候著。”
沈冶點頭,垂眸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那支鳳凰流玉,還是拿了起來,用錦帕包裹好,握在手上,轉身走了出去。
那鳳凰流玉雖然對於沈冶來說,並不是那麼的貴重,但畢竟是皇室裡面的物件,關鍵還是,這東西是皇後的配飾,自然是要多加註意的。
但其實沈冶沒有說,他之所以對這東西如此的小心翼翼,主要還是因為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因為什麼才來到他的王府,心中的那抹疑惑也還沒有消散下去。
如果說是不小心裝進食盒裡面帶過來的,這種話沈冶自然是不會相信的,畢竟鳳凰流玉是何其貴重的東西,又不是普通的玉簪子,是能夠說不小心放進食盒,就能夠不小心放進去的。這東西一旦消失在皇後身邊伺候的女官的視線,就一定會加緊追查的,可是到現在都沒有聽到半點的風聲,就證明這件事情尚不為人知。
如果說是有人故意裝進食盒送過來王府的話,那麼這個人的目的又是為何?難道是自己在無形之中,又得罪了什麼人嗎?
抱著這樣的疑慮,沈冶不知不覺就走回到了方晚居住的小院。
“見過王爺。”說話的人是綠竹,她還刻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但是剛才陷入於自己思緒當中的沈冶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的,略一點頭,算是回應了綠竹方才的問候,問道:“王妃呢?睡下了嗎?”
綠竹略微垂頭,點了點頭,回答道:“回王爺,王妃剛剛睡下。”
沈冶轉身就看見了內室那垂落而下的簾帳,一揮袖,示意綠竹出去。
示意屈膝施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順手就直接將外室的門關上。
沈冶原本還想要問方晚對鳳凰流玉的一些想法,但是此時見方晚已經睡下了,就不想再去打擾她了。這幾天一直在忙碌著,沈冶也知道方晚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因此此時更是不想去打擾方晚的休息。
將外室圓桌上的燭火吹滅了之後,沈冶才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內室。
沈冶剛輕手輕腳的掀開了簾帳,誰知道他剛一掀開,就看見方晚緩緩地睜開了眼瞼。“王爺。”方晚說著,就準備坐起身上。
沈冶快了她一步,坐在床沿邊上,阻止了方晚的舉動,柔聲說道:“不妨事,不必拘泥於這些虛禮。”
方晚也確實是有些疲倦了,也就沒有堅持。“王爺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沈冶微怔,覺得方晚這話問的有些奇怪,“這裡是你的閨房,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來你閨房,可有什麼奇怪的?”
方晚啞然,好像細算下來的話,是沒有什麼毛病來著。“王爺說的是,那麼依王爺你的意思,今晚是要在這裡就寢了嗎?”
沈冶再次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方晚會這麼直接就將話說了出來。“本王……本王……”
方晚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還是撐著身體做了起來,說道:“行了,王爺你還是直接將今夜過來的目的說出來吧。”
“不妨事,這事情也不是那麼著急,明日再說也無妨,晚兒這兩日辛苦了,還是早點歇著吧。”
方晚雖然是面露疲憊,但是方才的睏意因為沈冶的到來,也消退了不少。“王爺還是說了吧,你若是不說的話,怕是我今夜也睡不安穩了。”
沈冶想了一下,覺得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怕也是會因為這說到一半的話,而被勾起好奇心,睡得不安穩。
權衡了一下之後,才從袖中將那包的好好的鳳凰流玉拿了出來,問道:“晚兒是如何知道這是鳳凰流玉?”
方晚看著沈冶手上的鳳凰流玉,腦中飛快的轉動著,要如何說呢?難不成要直接告訴沈冶說自己是在上一世的時候看到過,所以自己才知道的嗎?但是顯然的,這根本就行不通。
看著方晚突然間就陷入了沉默,沈冶湊上前去,問道:“難道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突然,腦海中閃現過一絲精光。方晚抬眸,就直接對上了沈冶那雙深邃的眼睛,笑著說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好歹也是一品將軍方淮的女兒,雖然說之前沒有見到這貴重的物件,但是也是聽說過的。”
方晚說著,將靠自己那麼近的沈冶推開了些許,雙頰飛上了兩片紅暈,略微低下頭,顯然是害羞了。“王爺你也知道,這女兒家的,最喜歡的便是這飾物,我雖然是一品將軍的女兒,但也不能夠免俗,自然也是喜愛精美物件的。”
方晚將自己跟沈冶之間的距離稍微拉開了一些之後,又補充道:“再說了,王爺你有所不知,這鳳凰流玉還是當年從我爹擒獲的那賊窩裡掏出來的。”
沈冶驚訝的看著方晚,顯然是不知道這種竟然還有這麼一番曲折在內。“哦?是嗎?那本王還真的是不知道呢。”
方晚倒是不那麼在意,繼續說道:“我當時還在想,為什麼看見那玉簪子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就閃現過來這麼一個名字呢,細想了一下,才想起,那物件我是見過的。”
“晚兒倒是記性好。”沈冶點頭,雖然覺得方晚這番說辭並不能夠說服自己,但是也合情合理的。數年前,方淮的確是曾經將剿匪得來的一些寶物獻給過皇帝,所以方晚的這個解釋也是說得通的。
“王爺怎麼想起這個時間過來找我說這件事情?”
“本王在書房的時候,越想越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大對勁,是以過來問問晚兒是如何得知這鳳凰流玉的,本以為晚兒能夠知曉一些什麼,但是看來晚兒知道的,也不多。”沈冶說著,抬手將方晚額前的碎發挽在耳後。
方晚並不否認,甚至是略一點頭,像是在同意沈冶的說法一般。“若是知曉有今日,當時我就會多注意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