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裡是極冷的,尤其是在這個無比空曠的地勢之上,稍微有些風都能夠讓人一陣寒顫。
軍營裡靜謐無比,偶爾只傳來幾聲木柴燃燒的噼啪聲,為靜謐的夜間添了一抹神秘。
匈奴人連續三天的佯攻,讓原本警惕心滿滿的北朝士兵,一個個也都露出了低迷的神色,各個開始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你們說這些匈奴蠻子,不會真的是被咱們王爺嚇怕了吧!”此刻,原本應該在巡夜的幾個士兵,席地圍著火堆而坐。
說話計程車兵緊了緊身上的衣物,然後使勁搓了搓手心,試圖抵抗夜裡的寒意。
“誰說不是呢,這幾天匈奴士兵想起來就佯攻一陣,也不知道究竟是打的什麼注意。”另外幾人聞言紛紛附和,眼底滿是笑意,顯然也是對於這個想法表示認同。
畢竟慕容廣失蹤以後,他們好久沒有這麼揚眉吐氣過了,現在想著匈奴人被他們打得不敢有所動作,眾人的心中就不由得滿是興奮。
“肯定是被咱們王爺給嚇怕了!”最開始說話的那名士兵見其他人紛紛附和,眼底的笑意越發濃烈,顯然是對於這件事情感到莫大的榮耀。
“行了行了,趕緊去巡邏吧,萬一被張副將看到了就不好了。”其中一個士兵明顯謹慎許多,環視了一圈四周,見四下無人才稍微的放下心來。
“怕什麼,這大半夜的他還能起來看看不成?”出口的語氣明顯帶著怒意,雖然不清楚說話的人是其中的哪一個人,但是對於張猛的不滿卻是顯而易見。
“別說了,小心禍從口出。”對於這名士兵如此直言不諱的表現出不滿,另外幾人不由得勸慰出聲,顯然也是怕這句話傳到張猛的耳朵裡。
張猛的性格暴躁,這是整個軍營都清楚的事情,所以對於張猛,他們只能盡可能的避免被他抓到把柄。
畢竟身份擺在那裡,張猛是位置僅次於慕容廣的人。即便是現在慕容廣不在了,他的身份也僅僅只次於四皇子沈冶。
對於沈冶,雖然眾將士們都很敬佩,但是也深知一個皇子不會在邊疆久呆。所以等他離開後,他們還是要落在張猛的手上。
雖然這些鐵血男兒對此也是很無奈,但是沒辦法,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縱使他們空有一腔熱血,但是在現實之中還是要識時務者為俊傑,畢竟遠在京都的家鄉,還有妻兒老小等著他們回去照料。
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張猛怎麼樣,他們也只能隱忍,在戰場上拼力保下的性命,怎麼能這麼輕易的丟在張猛的手裡。
對於那人的話,其他幾人分明露出理解的神色。
對於這一點,不只是他,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有些事情私下討論討論就可以了。
畢竟他們那些大人物的事情,不是他們這些小兵小卒可以參與的。明哲保身,保全性命才是現下最當緊的事情。
一時間軍營裡再無其他聲音,幾人相視一眼,快速起身站成一列,開始了下一趟的巡視。
“在背後說本將軍的事情,真以為本將軍不知道?”望著幾人離開的本應,隱在暗處的張猛冷冷出聲,語氣中滿是難掩的殺意。
其實剛剛在聽到那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張猛便想著快步上前,將他們狠狠的教訓一番。
但是一想到現在態度不明的沈冶,他又只好把邁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收了回來,眼底明顯有著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