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晴聽見自家小姐叫她,一路小跑的進了門,卻不想,方晚竟然給自己佈置了一個艱難的任務。
“去,找兩套男裝的衣服,就是我們上次穿過的那種也行,一會兒我們就出門!”
“啊?”霜晴不由得一陣驚訝:“還出門啊?小姐,上一次出去,是因為街上有燈會,可是現在是大白天,我們還要穿男裝出門,是不是有點怪怪的?不如穿女裝吧,天氣這麼好,說不定還可以放風箏。”
“放什麼風箏?更不可能穿女裝,我們是要去青樓楚館,穿女裝怎麼進得去?”
青樓楚館?霜晴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她沒聽錯吧?他們家小姐,居然要去青樓這種地方?
這不是變相的在作死嗎?
“小姐……你是不是在家待得無聊了?要不然我們去相爺家,估計表小姐表少爺都在家呢,我們去找他們玩好不好?青樓楚館那種地方……我們是不能去的。”
方晚有些無語,一臉無耐看著霜晴:“你這個丫頭,能不能放聰明一點?我們不是去尋歡作樂,我們是要去找一名胡人女子,好看的那種,總之你不要多問,照辦就行了。”
此時,霜晴眨巴著自己黑溜溜的大眼睛,終於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還沒到午時,兩個穿著男裝的身影,便從將軍府的側門溜了出去。
走在前面的方晚,鮮少上街來,竟然一時間眼花繚亂,上一次是夜裡,人多,燈也多,可是相比於白天,這街上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居然讓方晚也陶醉其中,走了很久,卻還是沒有找到一家方晚想找的地方。
“小姐……哦不對,少爺,你說找秦樓楚館的,可是……這秦樓楚館到底在哪裡啊?”霜晴有些走不動了,跟在方晚身後甚至有些跟不上。
方晚也有些迷茫了,良久才想起,自己不是有張嘴嗎?怎麼不找人打聽打聽呢?
隨後,方晚在街上拽過了幾個人,隨口問竟然給出了三四個答案。
“有胡人女子的,最近的是飄香院、怡紅閣、花滿樓,我們去哪個?”
方晚徵求著身後霜晴的意見,而此時,霜晴卻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畢竟姑娘家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看來自己家小姐,最終是要破了這個先例了。
不過好在,方晚最終決定,先去一趟花滿樓,其他兩家再作打算。
方晚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應,她覺得,這個花滿樓,一定不簡單。前世曾經在枕邊聽沈冽提起過花滿樓三個字,只是自己對這種事情向來厭惡,故此沒有上心。
沈冽和胡人有糾纏,這是很確信的事情。既然要查,那就從前世記憶中的花滿樓開始查起。
然而,讓方晚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一路上打聽著過來,終於到了的花滿樓,竟然坐落在關內最繁華的地段,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但跟在方晚身後的霜晴,卻終於還是腿軟了,聲音顫抖的問:“小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這裡看上去……好可怕,萬一老鴇看出來咱倆是女的,把咱倆抓起來當成……”
可惜,還沒等霜晴說完,方晚拿起手中的摺扇“乓”的一聲便敲在了霜晴的頭上。
“你這個烏鴉嘴,再說我就把你賣到這裡!”
方晚說笑著,突然想起了上一世,的確因為自己被方蕘蠱惑,霜晴和雲鶯最後的歸宿,就是在這裡,也因為自己遇人不淑,害的兩個花季少女,最終不得已而自殺身亡。
想到這裡,方晚一瞬間的心中不痛快,霜晴也嚇得閉上了嘴,兩人壯著膽子,最終還是走進了花滿樓滿是胭脂香的廳堂。
“呦……二位爺,裡面請,不知道你們找哪位伺候啊?春花秋月,快過來招呼著……”老鴇一副殷勤的模樣,瘋了一樣的把方晚和霜晴朝樓上拽。
只不過,此時這裡的老鴇早已不是方蕘的手下花娘,就在下人把所有事情在方蕘的面前和盤托出後,方蕘以最快的速度,將花滿樓裡裡外外的人通通換了個邊。
而方晚,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卻還是生生的闖了這風波四起的花滿樓。
見老鴇跑過來抓著自己纖長瘦弱的手臂,方晚有些嫌棄的推開了老鴇的手,臉上盡管盡顯不悅之色,卻還是強忍著惡心的沖動,問道:“老鴇,我問你,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位胡人姑娘?”
胡人姑娘……
“哎呦,這位爺,我們這裡胡人姑娘多了,請問你找哪位胡人姑娘啊?今兒新來了一個,那叫一個水靈,要不然我安排您給她開苞如何?只要五兩!”
五兩給一個姑娘開苞……
方晚聽見老鴇這樣說,臉色一沉,五兩就能把一個清白女子的貞操賣了嗎?即便是胡人女子,也不應該如此作踐。
想到這裡,方晚不免一聲嘆息,連年戰亂,畢竟苦了這些真正的老百姓。
不過,惋惜歸惋惜,方晚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隨即問道:“老鴇,我要找的胡人姑娘,是一位花魁,聽說,在這青樓裡,她可是聞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