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宇文蘇白卻是不再勸宇文青了,只是緊緊地抱著母子兩,怎麼也不肯鬆手。
所有人都看著大雨中抱在一起的三人,不禁濕紅了眼眶。
宇文青,你是何其的不幸,又是何其有幸呢?
這時,不知道是誰走了過來,為他們撐起了一把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青的哭聲忽然停了,她嘶啞的聲音突然在赫連子都的耳邊響起。
“子都,子都,子都……”
宇文青一聲聲地喚著赫連子都的名字,低啞而又沙澀。
“娘親,子都在這裡。”
“我們馬上就去北冥,你跟娘親去北冥好不好……我想……想去看看那個人,去看看他……”
赫連子都輕撫著宇文青的後背,清晰地回答道:“好。娘親去哪,子都便去哪。”
赫連子都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他那強大到幾乎沒有在他面前掉過眼淚的娘親,跌坐在大雨裡,抱著他哭到喉嚨嘶破,哀泣到極致。
那一幕,給他帶來的震撼。
冰冷透骨的雨水,混雜著宇文青滾燙灼人的眼淚,刺痛著他的脖頸,宛如冰火兩重天。
他才知道,宇文青是那樣熱烈地愛著一個男人。
然而,那個男人,卻不是他的父親。
半個月之後。
宇文青帶著赫連子都和驚蟄等人,重新踏回了不夜城的土地。
舞榭和白泠從未來過,尤其是舞榭,東看看西瞧瞧的,十分好奇。
而驚蟄和白露一路上話很少,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宇文蘇白就更不用說了,自從他心智退化之後,幾乎就沒有去過公共場所。
這樣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還是第一次。
當然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走在大街上,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一路上都裝作來北冥做生意的商人,坐在馬車裡。
而在來北冥之前,白露便找宇文青私下又談過一次。
他說和來自東漸要易個容才行,否則讓北冥某些還打著要複國的餘黨看到,恐怕又要挑起一場風浪。
舞榭聽了在一旁笑道:“白老頭,我還真想不到,你以前還是君無極的貼身護衛。”
在捱了無數個白眼之後,舞榭終於乖乖地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宇文青只是想了想,“是因為他和君無極長得太像了嗎?”
白露點頭,所以當他看到赫連子都的第一眼,便知道這個孩子不可能是赫連滄瀾的。
宇文青見過幼年時的君無極,那時候的他和赫連子都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除了眉間的那一點硃砂。
而現在沒有長開的赫連子都,也與成年之後的君無極至少有五分相似。
當郎月清和齊越等人看到赫連子都的模樣時,心情可想而知。
郎月清倒是沒有說什麼,畢竟他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性子,不願意去攪和沒有意義的事情。
而齊越雖然是火冒三丈,不過因這就自家老婆的緣故,很快便偃旗息鼓,沒了動靜了。
舞榭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插了句嘴。
“要我說啊,這易容就沒太大用處。在段數高的人面前,人家一眼就瞅出來你易過容了,而段數太低的人,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