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肚子裡的孩子動了動,然後她便連忙交讓麥麥和羊兒扶著她起來。
在屋中緩緩地走了幾步之後,這才緩過勁來。
然後沒一會兒,舞榭就大大咧咧地從門外沖了進來。
舞榭看到宇文青的模樣先是一怔,不過還不待他說話,一邊的羊兒便連將舞榭往門外趕。
“這是女子閨房,你一個男人進來做什麼,快出去!”
舞榭扒著門框不肯,鬼吼鬼叫道:“我是你們皇後娘娘的孃家人,新娘子出嫁來說說體己話兒不是正常得很嗎,憑什麼趕我出去!”
“你哪門子的孃家人,一個過氣的男寵,怎麼還就成了我們皇後娘娘的孃家人了。”
羊兒顯然還在記恨著上次舞榭在宇文青這兒,張著大嘴巴亂說,害的他們皇上不高興的事兒,不樂意搭理舞榭呢。
舞榭可憐巴巴地看向宇文青,“宇文青,你看看,這兩個丫頭簡直太猖狂了,你還沒過門兒呢,就開始欺負你孃家人了……哎呀!”
很快便到了吉時,赫連滄瀾便帶著人來迎親了。
赫連滄瀾要將宇文青接上花轎,然後騎著馬繞姑射城一圈,然後再回到府中行禮。
宇文青是被董長華從屋內迎出來的,舞榭也紅著眼睛跟在一邊,那乖巧又可憐巴巴的模樣,像是要出嫁的是他的姐姐一樣。
赫連滄瀾一身大紅色的織錦新衣,即便是少了一條手臂的他,仍舊英姿勃發得令人難以仰望。
他手中握著紮成的紅色花球,身後的門外是不斷炸響的鞭炮聲。
他深深地看著從門內緩緩走出來的,蓋著龍鳳呈祥錦繡的紅蓋頭的,穿著那樣豔烈的嫁衣的宇文青,就這樣向他走來。
他喜歡的樣子,她都有。
董長華走到赫連滄瀾的面前,死死地盯著赫連滄瀾,沉聲道:“赫連滄瀾,我南璃的公主殿下如今就交給你了,若是日後你敢做出什麼悖德之事,我整個南璃都不會放過你!”
蓋著紅蓋頭的宇文青聽到董長華這一句話,也忍不住有些酸了眼角。
即便董長華當初和她有多麼的不對盤,但是如今卻像一個父親一般鄭重萬分地將她交給另一個男人。
威脅著他,不準負她。
向來不會輕易向任何人低頭的赫連滄瀾,此時朝著董長華鄭重一拜。
“董大人放心,我赫連滄瀾定不會負宇文青,如有悖此誓,生不得好死,死魂魄不得安寧。”
赫連滄瀾拉住宇文青的手,宇文青感覺他的手心都微微的有些汗濕。
宇文青坐在花轎裡,由赫連滄瀾騎著棗紅色的烈馬繞城一週。
一路上鞭炮的炸響聲,幾乎在整個姑射城中回蕩。
宇文青睜大著雙眼,看著眼前一片緋紅的蓋頭,不敢將眼睛閉上。
她生怕她一閉上,就分不清她究竟是誰了。
姑射城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小,宇文青只是走了一會兒神,便又回到府邸門口。
赫連滄瀾掀開矯簾,牽著她的手出來,牽著她進入了府中。
隨後她聽到道路兩旁的道喜與歡呼聲,聽到了舞榭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麥麥清泠泠的笑聲。
緊接著她便和赫連滄瀾拜了堂,即便是隔著那紅蓋頭,她感受到赫連滄瀾凝視在她身上的灼熱目光,她也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靈魂與身體是分離的,她只能隨著身邊人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