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江步月安靜得出奇,再也不像往日那般,在皇宮裡像孤魂野鬼一般到處飄蕩了。
她要想辦法,永遠地擺脫這個地方,永遠地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宮女每日送來的藥,她也會面無表情地偷偷倒掉。
直到有天晚上,江步月正站在窗前,端著碗將裡面腥羶的湯藥倒進花圃時,突然看到君無極身邊的白露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江步月收回手,神色淡淡地看著白露,“君無極找我?”
白露走進屋裡,看了看江步月手中的空碗,“不是皇上找你,是我。”
江步月百無聊賴地斜了他一眼,然後走到桌邊坐下,翹著二郎腿。
“咱家似乎和白露大人沒什麼交情啊!”桃花眼彎彎,“賞月吟詩什麼的就算了吧,要是滿漢全席什麼的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白露的唇邊一直保持著淺淺的笑意,他揹著手等江步月說完,然後開口,“江姑娘,你難道最近沒發現左手的墨線又出現了嗎?”
腿一抖一抖的江步月猛然頓住,然後撩開袖子。
果然發現手腕上的墨線又出現了,雖然只蔓延到了臂彎處,但卻比上一次看起來顏色更深更粗。
她猛地看向白露,“你對我下毒了?”
“本官可不敢。”白露笑意淡淡,“是你上次中的蠱毒根本就沒有好。連日來你把藥都倒掉了吧。”
她沒想到,那個腥不可聞的藥居然真的是解藥。
“你可知,本來你這蠱毒三日便可盡除,但是皇上卻一意孤行要讓你服上半個月的湯藥。”
江步月一愣,隨即怒上心來,她剛才還以為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君無極,沒想到是自己想太多了!
君無極那個小人就見不得自己好!
江步月的神色都盡收白露眼底,他不動聲色地接著說道:“但是你知道這三日的法子是怎樣,半月之法又是如何?”
江步月不屑地哼了一聲。
“三日的法子便是將解百毒的冰蟾蠱引進你的體內,把你當作寄主吸出體內的蠱毒,但是這三日必定是痛不欲生。”
江步月頓了頓。
“而這半月之法便是拿皇上的血作藥引,每日一碗混藥煎服,連續用藥半個月,才能除盡蠱毒。”
白露說完,意料之中地在江步月臉上看到了除了驚詫之外的,各種複雜神色。
君無極用自己的血給她煎藥?還每日一碗?
江步月忽的想起那日在禦書房,她無意間看到的君無極左腕處纏著的紗布。
但是她覺得,君無極為她做出這種事著實詭異了些。
“我那麼好騙,你以為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嗎?”江步月反駁,“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隨隨便便拿的什麼雞鴨狗血來冒充呢,還非要當個寶!”
白露也不再多言語,只留下句,“你若是不信,明日皇上下了早朝,來不夜宮瞧瞧便知。”
這天晚上,江步月破天荒的失眠了。
白露的話先不管是不是騙人的,反正就是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方面是想到自己身上的蠱毒居然還沒有解,另一方面是白露說君無極那個家夥,居然自己非要放血給她解毒。
她真的是看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第二天,雞還沒叫,江步月就就起床了,她一遍一遍地算著君無極下朝的時間,然後就偷偷摸摸地跑去了不夜宮。
只是她剛走到屋簷下,就聽到裡面傳來了冬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