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潘淑儀已經將自己的姿態擺得那樣低了。
見到她安然無恙,姚景晨才徹底鬆了口氣,卻是打不過去將人緊緊地摟到了懷裡,力氣之大,幾乎是想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
潘淑儀被他冷不防緊緊抱住,頓時一臉的錯愕,他這是怎麼了?
“侯爺,你能不能鬆一些?我有些快喘不過氣來了。”潘淑儀道。
姚景晨聞言這才將她放開,他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的眼睛道:“叫我六郎。”
六郎?
潘淑儀彷彿受了驚一樣,片刻,她才囁嚅著唇瓣開口:“我可以這麼喊你嗎?”
姚景晨在心裡嘆了口氣,這也就是潘淑儀,要是換做了小語,他敢這麼對她,她只怕早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吧?
可正是因為潘淑儀這種軟和的性子,他才可著勁地欺負她。
夢裡的那些事情雖然並未發生過,可真實到讓他心酸。
“淑儀,”他再次將人摟在了懷裡,這一次,動作輕柔,彷彿是在對待一件極為珍貴的易碎品一樣,“以後我們再也不要鬧彆扭了,還有回去後,我就告訴燁兒你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好不好?”
夢裡他和潘淑儀漸成陌路,除了有琳琅的原因在裡頭,還有就是因為姚燁的事情。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對他失望了。
潘淑儀滿眼錯愕,她自然想要認回自己的兒子,做夢都想著他們能如尋常的母子一樣,燁兒在她的膝前撒嬌喊她一聲“孃親”。
可是——
“可是你要怎麼和他解釋呢?”燁兒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要是知道這些年她嫁過別人,而且還對他置之不理,一定不會原諒她吧?
姚景晨將她摟在懷裡,柔聲道:“你放心,燁兒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我來和他說,我總不會叫你麼母子生分了的。”
“你——”潘淑儀其實想問他為什麼轉變這麼快,可最後想了想卻是沒有開口,而是伸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腰。
他們之間,真的是苦盡甘來了嗎?
姚景晨和潘淑儀一起離開普寧寺的時候,意外撞到了寺中的高僧智空大師。
兩人視線相撞的時候,姚景晨不由得面色一變,步子也停了下來。
智空大師剛剛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而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就是夢中那個宋珏舉薦給他的得道高僧。
難道,那場夢是對他的一場警示麼?
姚景晨不知道,但他只知道現在他和潘淑儀重歸於好,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按著夢裡的警示走下去。
“六郎,怎麼了?”潘淑儀抬頭看著他,眼中有詢問之色。
姚景晨搖了搖頭,再看向智空大師的時候,那老和尚已經帶著小弟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姚景晨心中輕笑,也罷,就讓他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彼時,智空大師卻在後頭的山頭停了下來,那山頭極高,遠遠望去,還能隱隱約約眺望到皇宮的場景。
他身邊的小和尚問道:“師祖可是認識剛剛那位施主?”
智空大師笑道:“不過是個俗世有緣人罷了!”
曾經,他也以自己的血肉為奠,助那英勇痴情的女子重來一世,如今,換來這萬里錦繡河山,也當是如了那一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吧?
回府的馬車裡,姚景晨主動解釋了起來:“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麼,但王氏並不是我的外室,她的丈夫為了救我而死,臨死前託付我照顧她們一家人。那幾天晚上,她的兒子病了,一直拉著我不放,大夫說孩子情況危險。所以我才留了下來。”
潘淑儀張了張嘴,原來事情竟是這樣。
她還沒開口,琳琅卻忿忿不平地告起了狀:“可那姐妹倆上門找上夫人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們來找過你?”姚景晨面有怒色,“為何不和我說清楚?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