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的小廝一見是宸王府的馬車,立馬飛跑進去稟報。
前來接人的是何氏的乳母鄭嬤嬤。
“老奴見過宸王妃!”鄭嬤嬤一臉喜色地給姚景語行了個禮,然後笑盈盈地一面迎著姚景語去後院一面道,“王妃娘娘早就在唸著您了,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姚景語道:“勞六皇嬸惦記了。”
聽說鄭王宋華淵因為身子不好,自小便信佛,向來勤儉拒奢靡,每逢初一十五何氏更是會親自著布衣領著府裡的奴才在王府門口施粥。姚景語一路走來,果然見府中不見建築雖是精美,但用質材料卻與普通官宦人家無異。
而何氏也並非像之前曾見過的魏氏那般滿頭華翠金衣玉履,許是因為今日生辰,才難得穿得一身大紅色的喜慶,頭上簪了一尾鏤空飛鳳金步搖。
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何氏一番,姚景語微微垂了垂眸,不管這對夫妻是真的不喜奢靡還是裝給宋衍乃至天下人看的,不可否認,他們做的很到位。
這樣的人,姚景語實難想象他會突然沉不住氣。畢竟,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不是麼?
斂迴心思,姚景語微微頷首像何氏賀壽,並讓靜香將生辰禮奉上。
雖然論輩分何氏算是她的長輩,但宋珏與宋華淵皆是一品親王。真正算起來,宸王的封號要比鄭王還要高上一分。姚景語沒有像何氏行禮倒也說得過去。
何氏也不是個計較的人,笑盈盈地吩咐丫鬟們給姚景語上茶。
她長相略為富態,一張圓臉極為討喜,再加上平易近人的性子,姚景語進門之際,便看到諸位夫人與她聊得極為投緣。
彼時,何氏身後的一名妙齡少女上前行禮朝姚景語行禮。
何氏笑道:“這是我孃家兄長的小女兒,寶嬋。”
姚景語只是多看了一眼,覺得那少女長相美豔,倒沒其她太多印象,只吩咐靜香將隨時放在身上準備打賞的簪子送了一根給她。
開席之前,何氏領著眾人在後頭的園子裡看戲。
一曲賀壽戲曲之後,臺上悠悠揚揚的琴音響起,眾人定睛一看,正是之前一直跟在何氏身後的何寶嬋。
何氏笑道:“寶嬋慣來孝順,聽她母親說,這是幾個月前就偷偷準備要給我一個驚喜的。”
在座的夫人最不缺的就是溜鬚拍馬的了,鄭王府勢盛,今日來的夫人們大多數都抱著交好的心思。一聽何氏這話,立馬就將何寶嬋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有人就問了:“王妃娘娘,何姑娘才貌雙全,不知太傅大人可有給她定下人家了?”
何氏放下手裡的茶盞,掩著帕子拭了拭嘴角,目光卻若有似無地飄向了與她相鄰而坐的姚景語:“還沒有,寶嬋這丫頭性子調皮,我兄嫂也是操了不少心呢!”
何氏的目光,姚景語並非沒有感覺到,但她只當什麼都不知道,若無其事地看著臺上何寶嬋的表演。
何氏的暗示,她看得清楚,從一開始將何寶嬋往她跟前拉再到剛剛與她聊天時三句不離自己這個侄女,姚景語便知道,她恐怕是打上了自己的主意了。
送進宸王府做側妃不大可能,畢竟那麼多飛蛾撲火的例子在前頭,何家沒必要將浪費何寶嬋這麼一顆好棋子將她往火坑裡推。
既然不是宋珏,那麼——
便是姚家了!
是了,今日母親與各位嫂嫂都沒來,何氏可不得從自己這兒下手嗎?
五哥不大可能,那麼便是四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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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起何氏一族,在何守欽沒有當上首輔之前,在京城裡並不算顯赫之家。太子一位懸而未決,何太傅便形同虛設,手中並無實權。再加上宋華淵此前等同於是一個透明皇子,所以即便出了何氏這麼個皇子妃,也沒有多少權貴之家真心實意地想要同何家結親。
但現在情況大不相同,按理來說,何寶嬋的身份也該水漲船高才是,為何卻要巴巴地看上一個繼妻之位?
無疑,宋華淵是打算拉攏姚家!他就不怕宋衍忌諱?還是說,他知道宋衍相信自己,所以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了?
宋衍那種人,難道也會顧念父子親情?還是說,沈淑妃於他而言是個不同尋常的存在?
直到坐上回府的馬車時,姚景語都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忽然,馬車咯噔一聲,便停下不走了。
“王妃小心,咱們中埋伏了!”外頭傳來燕青略帶著慌亂的聲音。
姚景語稍稍挑開窗簾,便看到一大群鬼麵人將他們圍得水洩不通,和當初碭山春獵刺殺宋珏的那批人一模一樣的裝扮。
鬼麵人來勢洶湧,不僅人多勢眾而且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守,只要還剩最後一口氣,目標便朝著馬車而來。
他們是有備而來,彼時燕青燕白等人被纏住,空的一聲馬車四分五裂,清芷抱著姚景語安然無恙地衝了出來,然卻有接二連三的黑衣人挑劍衝了過來。
他們似乎並不想要姚景語的性命,但對清芷卻盡是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