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當然是醜事敗露被人發現了唄!”陸穎萱冷嗤一聲,然後唇邊又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知道為什麼會有巫蠱案發生嗎?就是因為皇帝認為李妍的死和太子脫不掉關係,他是一怒之下在為李妍報仇呢!有一次帝后親臨太子府,他們二人難耐寂寞私下偷情,卻不曾想被榮安長公主和趙側妃無意中當場撞破,這件事雖然沒有傳開,但是李妍羞愧之下沒過多久就在自己的壽辰宴上自盡了!”
巫蠱案中,死的最慘的便是榮安長公主宋華芙和駙馬林嘉裕。其次便是凌皇后的孃家凌國公府以及威寧侯府林家,滿門盡屠。太子府裡的兩位側妃也皆被賜死,但不同的是——
周側妃的孃家定安侯府安然無虞,趙側妃的孃家寧安侯府卻只剩下了一門老弱病殘,難道真的是陸穎萱口中說的因為趙側妃撞破姦情間接逼死了李妍?
姚景語深吸了一口氣,又挑了眉半信半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如此私密之事,恐怕南越知曉全部內情的人兩隻手就能數過來,而且算起來巫蠱案發生的時候,陸穎萱這個北元郡主應當還沒出生吧?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陸穎萱站起身,然後聳了聳肩事不關己地道:“你不用問我怎麼知道的,這件事雖然隱蔽,但知情的不在少數,只不過沒人敢說出來罷了!”
姚景語也隨之站起身,俏臉很明顯地繃得厲害——
既然今日西蜀送上了和李妍長得一模一樣的楊纓,是不是代表他們也是知道這件事的?那麼楊纓的相貌,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姚景語盯著她的背影,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這些事……宋珏都知道麼?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覺得很難堪吧?
“當然不止!”陸穎萱豁然轉過身來盯著她的眼睛,唇邊揚起一絲鄙夷嘲諷的笑容,然後一字一句道,“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名正言順的皇長孫,準確來說,你應該稱呼他一聲,十一皇子!”
“你胡說!”姚景語迎上她的視線,脫口駁斥。
宋珏怎麼可能會是皇上的親兒子?
“隨便你信不信!就算你不信,你也改變不了他身體裡流著這世上最骯髒的血液,他的出生就帶著罪惡,他……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這樣的人,你確定你還要喜歡他愛著他?而不是有多遠離多遠?”陸穎萱挑著眉,一字一句極盡惡毒之能事,“他和宋玥,你以為若非他們是皇帝的私生子,為何會比所有名正言順的皇子公主們都受寵?”
姚景語怔了一下,的確,陸穎萱說的她沒辦法反駁。若不是自己的兒子女兒,為何太子一派盡滅,皇上卻對宋珏和宋玥捧若至寶?
她看著陸穎萱,語氣不怎麼好:“你說這些,就是想讓我遠離宋珏?”
陸穎萱彎著唇,笑而不語。
但凡一個頭腦正常的女人,在知道宋珏如此骯髒的身世之後,難道不應該對他敬而遠之嗎?跟著宋珏有什麼好處?他也就除了那一張臉能看!南越如今的老皇帝已然花甲之年,還能護著他幾年?新皇登基,大概第一個就要拿他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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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穎萱反正是覺得姚景語大約就是看上了宋珏的相貌和身份,還不至於為了和他在一起什麼都不顧!讓宋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深愛著且不遺餘力維護著的女人背叛自己、拋棄自己,似乎……比要了姚景語的性命讓他傷心還要有趣!
再者,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刀子,到頭來,誰也追究不到她的頭上!
只可惜,陸穎萱想的雖好,但讓她失望的是,她在姚景語臉上來來回回逡巡了好幾遍都沒能找到任何讓她期待的神色。
有些失望,亦有些不甘心,陸穎萱就咬著牙道:“難道剛剛我說的那些你都不相信?”
姚景語並沒有回應她,只是笑了笑——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陸穎萱告訴她這些事兒難不成還是為了她好?她為什麼要讓她奸計得逞?
“多謝郡主的款待,我這就先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走。
陸穎萱不敢置信地盯著姚景語灑落離開的背影,眼看著她已經走到了門口,終是忍不住氣急敗壞地衝著她的背影道:“姚景語,你不聽本郡主的話,遲早有你後悔的一天!”
姚景語忽然頓住步子,轉回頭去,朝她露了個燦爛的笑容:“其實說來,我還是應該感謝郡主的,你讓我對宋珏的瞭解又多了一分。”
“你——!”陸穎萱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狠狠地在原地跺了跺腳用以洩憤。
彼時,姚景語帶著靜香和妙菱出了東盛茶樓,就扭過頭神色嚴肅地對二人道:“今天你們什麼都沒聽到。”
二婢一個激靈,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們怎麼都沒想過自己會聽到如此的驚天秘密,這會兒臉上已然是嚇得血色全無——
自古以來,但凡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此刻妙菱更是全身發軟,若不是靜香攙住了她,這會兒她早已癱在地上起不來身了。
“是,奴婢遵命!”靜香掐了掐掌心,儘量讓自己驚慌失措的心緒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