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見管家那個樣子就知道事情定然不簡單,可眼下也顧不得許多,就趕緊匆匆忙忙地去回了蘇皇后。
彼時,蘇皇后剛用過晚膳,聽了劉嬤嬤的稟報,心下也是一慌,就想著要動身去一趟信王府。
饒是她再鎮定,宋華澤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而且還是他們蘇家爭奪皇位的籌碼,這個節骨眼上是一點兒事都出不得的!
劉嬤嬤冷靜些,就趕緊上前勸住了她:“娘娘,眼下天色已晚,您要是這會兒突然去信王府,定會引起外界口舌。眼下也不知道王爺情況怎麼樣了,實在是不宜將事情鬧大!”
蘇皇后頓住步子,定了定神心裡權衡了下,就慢慢卸下臉上的焦急,拍了拍劉嬤嬤的手,轉身走回軟榻坐下,冷然道:“你說得對,是本宮太過急躁了!你去傳話,命管家去一趟丞相府,讓相爺暗中去一趟。”
頓了頓,眯起的眸子裡怒火四濺:“要是讓本宮知道是誰將我兒害成了這樣,本宮定將他碎屍萬段!”
“是!”劉嬤嬤轉身退了下去。
宋華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分,屋子裡昏黃的燭火搖曳,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眸轉動四下打量了下,又稍微動了動身子,下身就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思想聚焦,白天發生的事情慢慢回籠。
彼時,一個清瘦的中年身影走了進來,宋華澤轉頭看過去,乾涸的唇瓣張了下:“舅舅?”
蘇玖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關心地問了句:“殿下怎麼樣了?”
宋華澤臉色煞白地搖搖頭,躊躇半晌,最後猶豫著問道:“舅舅,我,我的傷……”
這個問題實在是羞於出口,但是身上的疼痛卻又不容他忽視。
蘇玖深吸了口氣,也沒瞞他,只委婉道:“大夫說了,日後只要好好調理,還是有可能好起來的!殿下放心,那些侍妾,還有府裡該處理的人我都已經幫您處理了!”
宋華澤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他躺在床上,恍如失了魂般呆愣愣地看著帳頂——
呵!廢人!他一個個堂堂皇子殿下,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現在居然成了個廢人!
他雙手攏起,用力拽著身下的床單,眼中迅速漫上一片騰騰殺氣——
宋珏、姚景語,此仇不報我宋華澤誓不為人!
蘇玖又隨意安慰了他幾句就讓他先好好休息,出了屋子,身邊心腹迎上前問道:“相爺,要不要把這事稟報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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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玖側目看了他一眼,道:“明日本官親自去說!另外,回頭你傳個信,讓光佑儘快回京!”
宋華澤這件事雖然瞞得十分隱蔽,但是信王府裡大夫來來回回地進出,宋珏也就猜到了大概,不過這會兒他並沒有將這事放在身上,就算沒有這一茬,他和宋華澤之間也早晚要撕破臉皮。
彼時,他煩惱的是另一件事——
自從東盛茶樓那日之後,他就再沒見過姚景語,姚國公府尤其是姚景語住的錦瀾院多了好幾重的守衛,他想要不聲不覺地進去是再沒可能。
而姚景語這邊情況其實也不是太好,從東盛茶樓回來後她就去找了姚行之將事情給說清楚了,同時也堅定除了宋珏絕不會嫁給別人。只不過此舉卻適得其反,她被軟禁的同時,姚行之也下定決心強行給她定下了沈家。
沒多久,兩家就私下裡見了面商量了起來。
七月初,距離姚景語被軟禁也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她趁著姚行之去了城外軍營的某一天在姚景易的幫助下悄悄溜了出去。
彼時,姚景語隻身一人跟著前來接她的燕白進了鶴頤樓。
剛進大廳,燕白就不小心撞上了正準備離開的一夥人,為首那個被燕白撞了個正著的人似乎是認識姚景語,儘管她臉上帶著面紗,可他還是一直盯著她瞧個不停。
直到見燕白麵露慍色,手已經搭上了腰間的佩刀,那人才訕訕地挪開了視線,側身給他們讓了條道。
只不過,兩人一過去,那人的視線就又膠著在了姚景語的背影上。眸子一轉,心裡一思量,出了鶴頤樓後就找了個藉口告別了今日同行的那些友人,然後又折了回去悄悄地跟上了姚景語和燕白。
鶴頤樓三樓平日裡是隻招待貴客的,那人一路上去都沒見任何阻礙,於是膽子也就大了些,悄悄地一間一間包廂尋了起來。
驀然聽到靠近裡頭的一間包廂傳來了嬉笑聲,那人眼中一凜,四下望了番,趕緊就輕手輕腳的挪了過去。
包廂的門並沒有關嚴,那人蹲在地上,眼睛貼上了門框,趴著透開的一條門縫就迫不及待地往裡看去——
屋內正對著門縫的方向,置著一張紫金楠木軟榻,榻上一男一女抵足而臥,身形高大的紅衣男人正壓在女人的身上將腦袋埋在她的頸間,兩人嬉笑親吻,不時還有羞人曖昧聲自空氣裡流出。
由於角度原因,他看不到兩人的臉,就算站起身來,也只能看見男人的背影以及黑漆漆的後腦勺,但是那女子抬手摟著男人的背,穿的衣裳恰好就是剛剛姚景語那一套!
那偷窺的人又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恨不得一雙眼睛能飛進去將屋裡的春情瞧個透徹,但是他努力了老半天,也沒看個明白,倒是聽著那些曖昧的聲音將自己心裡的邪火給勾了出來,心中暗自琢磨了半晌,就低聲啐了口:“不要臉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