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姚景語嘴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容,而姚景易則是面目陰沉,叫人隨意望上一眼都覺得渾身直冒冷汗。
這麼兩個一直針鋒相對的人這會兒並排站在一起,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諧。
姚景詩面上一駭,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後腰處恰好撞上了身後的石桌,她低聲痛呼一句,然後拼命壓下了心頭差點衝口而出的尖叫,但是驚懼使然,她的雙手還是不由自主地緊緊拽住了身上的披風。
“二哥,七姐,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姚景詩抖著唇,垂眸不去看他們的眼睛。
姚景語冷笑一聲,也不想給她解釋的機會,就開門見山道:“別再裝了,在你來之前,我和二哥就在這邊等你了!剛剛你和花嬤嬤的那些話,我們全都聽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姚景詩的臉上很明顯地閃過了一絲驚慌之色,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承認。
姚景易是壓根就懶得廢話,直接就一腳踢開跪在地上抖如糠篩的花嬤嬤,然後大步跨到姚景詩面前一句話不說就抬手捏住她的脖子硬生生地將她提了起來。
“二,二哥……”姚景詩驚恐不已地看著他,原本煞白的臉因為呼吸不暢迅速脹紅,她使勁地扒拉著姚景易禁錮著她呼吸的手,可用盡全力卻無法撼動分毫。
夜風揚起,彷彿靜止了的寂靜空氣裡只剩下草木簌簌作響,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讓人毛骨悚然的蟲叫聲,彼時的姚景易面如寒霜就像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一樣猙獰可怖,姚景詩迎著他冷厲陰寒的視線,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正在迅速消散。她毫不懷疑,姚景易這會兒是真的想殺了她!姚景詩不想死,她的眼角漸漸溢位淚水,求救的目光就看向了她一直厭惡痛恨的姚景語。
姚景語當然不可能對她有什麼憐憫之心,不過雖然現在理在他們這邊,但若是讓姚景易就這樣私下把人解決了,到時候難免惹人非議。
“二哥,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吧!”姚景語上前,輕輕地拍了下姚景易的肩膀。
姚景易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瞳仁已經開始翻白的姚景詩,就冷哼一聲,重重地一下將人甩到了地上。
姚景詩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被摔碎了,甫一得了自由,她就蜷縮在地上捂著喉嚨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原本俏麗的臉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看起來煞是狼狽。
這個時辰,姚行之和周梓曈本來已經準備歇下了,突然就聽到外頭丫鬟稟報說姚景易和姚景語兄妹倆求見。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疑惑之色,就趕緊換了衣裳趕到了外廳。
彼時,姚景語和姚景易面無表情地站在廳內,而姚景詩、祿兒還有花嬤嬤都跪在地上,其中祿兒和花嬤嬤兩人更是匍匐在地上一直抖個不停。
“怎麼回事?”姚行之看了幾人一眼,詢問的目光就看向了姚景易,“你不是在祠堂裡嗎?怎麼自己跑出來了?這大晚上的又在鬧什麼?”
這幾日因為中毒引發的一系列事情府裡鬧得很亂,姚行之也是心情不好,語氣難免就重了些。
姚景易冷肅的嘴角扯了個嘲諷的笑容,站在那裡並沒有開口,倒是姚景語上前就將她和姚景易聯合起來演戲讓背後真正黑手放鬆警惕以及今晚姚景詩和花嬤嬤在荷塘邊說的那些話事無鉅細地向姚行之一一道了出來。
彼時,知道自己是被設計了的姚景詩雙手用力地抓著地面,心中恨意如綿綿江水滔滔不絕。
姚行之聽了後面色驟變,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姚景詩——
在他印象裡,姚景詩從小一直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平日裡性格恬靜,也不喜爭強鬥勝出風頭。姚歆茹和姚歆菀中毒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衝著姚景語去的,這幾天負責照顧的丫鬟嬤嬤是全都審了個遍,可最後卻沒有查到一丁點蹤跡。
這個訊息於姚行之來說無疑是極具衝擊力的,但是他更相信姚景語和姚景易不會隨意誣陷。
定了定神,姚行之面色陰鬱地在屋裡來回踱了幾圈,就甩了袖子坐到上首,帶著壓迫性的目光審視著姚景詩,沉聲道:“為何要這麼做?”
姚景詩一聽這話就知道在姚行之心裡已經給她定了罪了,本來如果今晚沒被抓到她是咬死了都不會認的,可偏偏她就是得意忘形中了姚景語的計被抓了個正著!
心裡怒意滾滾翻騰,同時眼中心思快速飛轉,姚景詩就雙眼通紅地抬起了腦袋,快速膝行著爬到了姚行之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小腿痛哭流涕道:“爹,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嫉妒七姐,所以才讓花嬤嬤悄悄地使個壞給七姐一個小教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鬧得這麼嚴重。嗚——,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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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姐,你可不能把責任全都推到老奴頭上來啊,明明是你……”花嬤嬤一聽姚景詩惡人先告狀就知道她是要把自己推出去當替罪羔羊,情急之下立馬就抬起頭想將所有的事情一口脫出。
“分明是你這老刁奴曲解我的意思自作主張,想那這件事故意來找我訛銀子!”姚景詩猛地扭過頭去,厲聲打斷她的話,然後就轉回來抱著姚行之的腿哭個不停。
見狀,姚景語揚了下眉,唇邊露了個譏誚的笑容:“的確,你這一個小教訓差點就要了茹兒和菀兒的命,你這是有多嫉妒我?竟然連自己的兩個侄女都利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