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晉覺得,這個叫做“穿心”的道長,絕對是腦子有點問題,可能是因為道家的東西太過博大精深,他一個理解錯誤,然後就走火入魔,成了這種瘋瘋癲癲的樣子。
至於安晉為什麼這樣認為……他真想要揪著穿心道長的衣領子問上一問,夫妻之間的事情,一個陌生人上趕著過來問,還美其名曰開導?這不是有病是什麼?不過就算是要開導,你好歹也要一張嚴肅臉啊!這樣嬉皮笑臉的,老子覺得你是來看笑話的很想要打你啊!
安晉看著穿心道長的眼神,都快要把人人戳成篩子了,但是穿心道長就像是瞎了一樣裝作根本就沒有看見的樣子,笑眯眯拿過老僧手中的茶壺,給安晉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來來來,我們先喝茶啊!”
安晉看著穿心道長,抬手將茶杯推了推,一本正經的道:“道長,大師,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們這……到底想要做什麼?”
老僧笑眯眯的不說話,端著自己的茶杯,一口一口的啜著茶。穿心道長嘖了一聲,一副“你這年輕人怎麼記性這麼差”的神情,“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是來開導你的啊!”
安晉的眼角微微抽了抽,“本王不需要開導。”
“嘖嘖,年輕人不要嘴硬啊!”穿心道長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要是你不需要開導,這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間裡陪著你那個剛剛從火場逃生的小嬌妻,沖到你母親的院子裡來做什麼?”
安晉的瞳孔瞬間緊縮,就連放在桌子上的手,手背上都暴起了青筋!
“你在監視我們?!”安晉沖著穿心道長大吼,拍案而起,然而還沒有起來,就被穿心道長的拂塵搭在肩上,身體再一次不受自己的控制,安晉這個一個七尺男兒,就被穿心道長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輕輕鬆鬆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穿心道長一邊感慨,一邊煞有其事的搖頭晃腦,“什麼叫做監視你們?話說的多難聽啊!你們倆夫妻吵架那麼大的聲音,隔著好幾裡地都能夠聽見,我們又不是聾子,聽見了,我們也很無奈啊!”
說著,穿心道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臉上一副“誰能夠比我無奈”的樣子,看得安晉真想要一巴掌抽上去。
不過……他們剛剛吵架的時候也確實沒有控制音量,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這可真的不妙啊!
安晉垂眸,想著自己或許要做點什麼措施了,臉上陰晴不定的。
老僧在此時,不輕不重的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面上,沖著臉色不太好的安晉輕輕笑了笑,道:“施主莫要擔心,穿心不過是在胡說。”
頓了頓,老僧無視了在對面沖他嚷嚷著你怎麼能夠拆臺的穿心道長,笑著安撫道:“至於是否有其餘人聽見,施主也可以放心,穿心老道最擅長的,就是結界,方才察覺到你們夫妻之間爭吵,他就已經設下結界,絕對不會有外人聽見。”
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安晉對於這個老僧的話,還是願意聽信兩分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安晉剛想張嘴,忽然發現身體的控制權還沒有回到自己的身上。
轉眸,十分鄙視的看了一眼在一邊嚷嚷著跟老僧理論的穿心道長,安晉只能夠用氣音哼哼兩聲。
沒有引起穿心道長的注意,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道:“既然是來給人開導的,為什麼不讓他說話?”
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桌邊的最後一個空位。
金色的銀杏樹葉從下而上旋轉而起,逐漸幻化出一個金色衣衫的年輕男子來。一雙狹長的鳳眸之中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平靜的就如同一灘水。不過與老僧那看穿了俗世紛擾的雙眼不一樣,男子的眼神之所以平靜,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
“喲,千葉?你怎麼也出來了?我記得之前,我特意來找你,你都避而不見!”穿心道長一見到千葉出現,頓時轉移了注意力,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千葉十分優雅的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薄唇輕啟,聲音淡淡,“你太吵了。”
一句話,將聒噪的穿心道長噎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半晌,穿心道長一把捂住自己的心口,故作西子捧心狀,“現在的年輕人啊!居然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敬老愛幼了!我老人家一把年紀了,你不哄哄我也就算了,還嫌棄我太吵了?”
千葉姿態優雅的抿了一口茶水的,道:“我看起來比你年輕,實際年紀,比你大很多。”
穿心道長:“……”
老僧依舊笑眯眯的,拎著茶壺給千葉的杯子之中續了一點水,道:“這話,說的沒有錯。”
千葉微微勾唇,抬眸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安晉,手指微微一動,安晉立刻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束縛被接觸,張口就鬆了一大口氣。
“你們到底都是什麼人!”安晉長得這麼大,頭一次,感覺到這種恐懼。從前,不管擋在他面前的到底還是誰,但是都還是一個人,只要他用心,努力,就一定能夠將擋在自己面前的人給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