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柳忘語輕輕搖頭,“我靠的,是我自己。”她這句話並不是撒謊,她從未想過靠位高權重的太子來達到什麼目的,這從根本上來說是不可能的。就像即使她擁有再大的權利也不可能調動整個世界,太子正因為位高權重,才要顧全大局,況且太子的生母已死,皇後又對他和昭辰帝的之間進行挑撥致使他被驅逐出宮,雖說掛著太子的名號風光無限,但實質上卻並沒有什麼實權,所以太子更需要的是小心翼翼步步為局,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家務事而費他心神。
“不可能!”柳知煙忽而狠聲說道。
“你想抗命?”柳忘語依舊是那副不惱不怒風輕雲淡的模樣,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轉頭對柳章義道:“我以嫡姐的身份禁足她一個月,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你不要太過分!”王氏厲聲道,看上去十分生氣。
柳忘語卻不理她,只問柳章義:“父親覺得這個處理方式如何?”
“合情合理。”柳章義咬牙點頭。
“那就勞請父親下命吧。”
聞言柳章義看了柳忘語一眼,想了想道:“相府三小姐柳知煙口無遮攔,汙人清白,觸犯當朝太子及其二姐,特罰她向其二姐道歉,並禁足一個月,由其母王氏嚴加管教。”
此話一出,柳知煙別無他法,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她微微垂首謝過柳章義,然後走到柳忘語身邊,低下頭並不怎麼服氣的道了歉,“小妹不懂事辱了二姐的清白,還請二姐見諒。”
柳忘語並不與她計較,只笑了笑,溫聲道:“你知道就好,往後路還長,你可一定要學會懂事兒啊,別像你二姐我以前一樣,隨意任人欺負。”最後一句話柳忘語是貼在柳知煙耳邊說的,在場只有她們二人聽見。
柳知煙渾身一怔,面色白了白,愣了好一會兒才幹笑著答:“謝二姐提醒。”
“無妨。”柳忘語依舊笑著,只是眼底的冷意越來越盛。
麻煩解決完之後,安晉特意遣退了子貢,獨自帶著柳忘語出了相府。因為知曉柳忘語已經兩頓沒有吃飯,於是安晉提議去京城最大的酒館鴻雁樓,柳忘語欣然同意。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特地挑了一間包廂,從沒到過古代酒樓,也沒吃過古代飯菜的柳忘語多多少少有些新奇,看著菜本上的菜品,噼裡啪啦的點了一大桌,反正也不用她掏銀子。等菜上來後,仔細觀察便發現其實很多菜都是今天某些著名菜的前身。
正當兩人在飯桌上聊的十分開心的時候,一根箭忽然射在安晉面前的桌子上,勁度之大讓整個桌子都在發顫,一旁的餐盤直接碎裂開來,碎片落在柳忘語的手背上,立馬劃傷了她的手。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柳忘語看著自己手背上的血,瞪大了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
安晉立刻扭頭看向射箭的方向,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好問柳忘語沒事吧,在看到柳忘語手背上的傷口後心裡一緊,立馬從袖子裡掏出金瘡藥和手帕給她止血。
柳忘語看著安晉細心往傷口上灑藥的樣子,問:“你怎麼會隨身帶著金瘡藥?”
藥已經灑好,安晉收起藥瓶,用手帕給柳忘語仔細包紮好才回答:“身為天安王朝的太子,自然是被有些人視為眼中釘,平日裡危險難免多了些,隨身攜帶一些藥物,已是習慣。”
聽到安晉說出這樣的話,柳忘語的心中不免觸動。是啊,安晉所處的這個時代,就連國君易主都是常事,何況殺生,律法不過是為封建統治者們服務的條例罷了。為爭奪皇位而自相殘殺是每朝每代都不可避免的事,何況是身為太子的安晉。太子之位,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只要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意味著不可避免的殺戮。
替柳忘語包紮好傷口,安晉的目光落在那隻插在桌子上的箭,發現剪頭上竟綁有一張紙,瞳孔在這一刻縮緊,安晉的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看到安晉這幅表情,柳忘語問。
安晉沒有回答,伸出手去將箭拔了出來,扯開上面的紙張,開啟一看,一行黑色的小字映入眼簾,讓安晉原本平淡無奇的臉瞬間變得驚濤駭浪。
字條上寫著——子貢已被我們控制,若想救人,獨自來幽冥洞。
無署名。
同樣看到這行字的柳忘語,一時之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子貢被綁是她萬萬想不到的,不過很快她便恢複了冷靜,問安晉,“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