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歷281年,仲夏。
地府大荒原東面。
“全體撤退!”蒼茫荒原上響起鏗鏘有力的命令,與此同時,身穿銀龍軟甲的男人手一揚,猛地向下斜劈,銀色鋒芒劃出完美的弧線劈開沖過來的蛇蜥人。
粘稠的藍血飛濺,在斷頭的瞬間,那蛇蜥戰士依然保持著坐姿,當他們擦身而過許久,才從坐騎上摔倒。
“輕容大人!蛇蜥人從東邊包過來了!”
“輕容大人!人數太多,怎麼辦?!
”“分五隊不同方向撤走,全力突圍!”那叫輕容的銀甲男人顯然是他們的統領,在飛快行駛中,他雙臂向前一振,頓時跟在身後的兵士們迅速分成五隊向不同方向奔去。而他卻勒住韁繩,胯下的黑獨角馬鳴叫一聲,迅速轉過來。
他寬劍一揮,將緊追其後的蛇蜥人砍倒,飛濺的血液中,斷裂的頭頸在地上扭動,悽涼的嚎叫響徹天宇。突圍隊的隊尾,一名紅發男子回頭一瞥,望見輕容獨自一人斷後,不禁大驚失色,一轉馬頭,脫離了隊伍。那些蛇蜥追兵因為腦容量有限,智商並不高,但顯然知道孰輕孰重。
大部分全包圍在輕容周遭,他們已經見識過輕容精準的劍法,輕易不敢上前。個個咧著大嘴,蛇信亂吐,發出陰冷的嘶嘶聲。
“大人!”追過來的紅發男子出聲呼喊。
輕容一分神,那些等待時機的蛇蜥人立馬沖了上來。他們不用刀槍,而是前頭一杆鋒銳刀刃,後面接著鐵鏈。一甩出去,便如死神的剃刀,將任何生命截成數段。
數十道鋒芒奔著輕容就飛撲過來,他腳下一蹬,踩著馬背高高躍起,就在他腳尖離開馬鞍的剎那間,死神剃刀套住黑獨角馬,數十道血線崩裂,血水狂噴,馬連叫都來不及便倒地碎成數快。輕容剛剛落地,飛鐮刀就已經追過來。他再次提縱,踩著飛鐮刀的鎖鏈一躍,一個直體後空翻從蛇蜥人頭上翻過去。
交錯的瞬間,那蛇蜥頭猛地一彈,張開滿是利齒的嘴一口咬住輕容的手臂。俊眉一皺,他反手按住蛇蜥人的脊椎骨,咔吧一錯,整個脖斷裂。
眼看著馬上被包抄,輕容立刻下令全員分隊突圍,他自己則留下斷後。這些長著蛇頭,滿嘴鋼牙的家夥在追出去三十裡路後,漸漸被甩脫。
在越過兩道山樑,淌過沼澤後輕容他們進入到一片小樹林,到此那些蛇蜥騎兵徹底不見了蹤影。樹林茂密,雜草叢生的地面綿延著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濃墨鋪陳天幕籠罩樹林,凜冽的風呼呼作響。
南笙勒住韁繩,剛想詢問輕容大人要不要在此暫且休憩。就覺身後一輕,輕容已經跳下馬,他環顧四周,神情稍霽:“暫時休息,今晚在此露營。”
“是。”南笙也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尋找合適地方將馬拴好。他一邊栓馬一邊轉頭望著站在不遠處的輕容。
後者叉著腰,正四處打量著周圍情況。手臂上淌下絲絲紫血,如無數蟲蟻綿延不絕。
蛇蜥人牙尖嘴利,就算是三層金剛盔甲也能咬透。南笙盯著瞧,實在是瞧得太入神,等意識到自己手中感覺不對時,那匹黑獨角馬已經被五花大綁。他額頭冒汗,趕緊動手給坐騎松綁。
遠處的輕容隨意地瞥過來一眼,吐出一個字:“笨。”
等南笙終於以正確方式拴好馬之後,他就看見輕容在林地中間的平坦處坐下,解開纏繞在左臂上的護甲,被咬了好幾排窟窿的甲片掉落下來,露出青腫的胳膊,上面黑紫色傷痕清晰可見。了好幾排窟窿的甲片掉落下來,露出青腫的胳膊,上面黑紫色傷痕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