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人不在後,安珺並沒有慌張。她知道如果帝昭有事外出,肯定會告訴她的。除非是事態緊急來不及。可她剛才睡覺並不死,如果有什麼重大事發生,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根本就沒醒。
做夢的時候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人不見,鬼打牆也就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小姐姐好智慧啊!”
身邊傳來蝴蝶君的聲音,明明他與帝昭的嗓音也是一模樣的。可她就是能感覺到不同。
她循聲轉身之際,手中已經握住匕首。“這都是你弄的?昭昭呢!”
“別急,大家都沒事的。”蝴蝶君從陰影裡慢慢走出來。他黑發綰了簡單的發髻,幾縷垂在肩頭。藍眸在昏暗的光暈裡泛著淡淡光彩。
恍然一見下還真跟最初的帝昭很像。就因為這外貌,她實在沒辦法對蝴蝶君劍拔弩張,只好盡量板著臉。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和小姐姐做朋友啊。”這像“性”騷擾般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多了幾分調侃與真誠。
安珺眯著眼睛看了對方片刻,說道:“這是在你的夢裡?還是你讓我們都做了夢?”
“是我讓你們都入夢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我與鬼帝的關系嗎?”
“你想告訴我你是他拋棄多年的老情人,苦守寒窯十八年終於把人等到了?”
“……當然不是。”
“不是我為什麼要聽你說?”安珺頗為不耐煩:“你是覺得我一個丫頭好欺負,說什麼鬼話都能信對吧?我相信昭昭說的,至於你愛說不說。”
蝴蝶君似乎沒想到安珺會是如此反應,眨巴著眼愣了幾秒後才喃喃道:“可是你就不怕帝昭給你隱瞞關乎危險的事嗎?”
“不會。”安珺笑容一展,笑得明媚:“我相信昭昭,如果有什麼切實利害的事情,他會同我說的。”
蝴蝶君張嘴還要反駁,就聽他身後傳來沉冷的聲音:“你好大膽子啊!弄這一出是要造反嗎??拐騙森羅地獄的鬼後?”
帝昭的面容自陰影裡漸漸顯露,他手中的凝淵散發冷肅煞氣,讓人望之心驚膽寒。
蝴蝶君驀地轉頭,正對上帝昭冷漠如冰的眼神。他不禁肩頭一抖,往後退了兩步。
“我沒這意思,只是她在老蛟那救了我,我想報答她而已。”
“不用了,你滾就好。”帝昭走到他面前,藍眸裡映著蝴蝶君不甘的神情。
“你遲早都要面對的,你不可能隱瞞一輩子,你當初為何被冰封的真相,是因為你一……”
蝴蝶君還待要繼續往下說,卻被帝昭一劍刺來,幸好蝴蝶君反應快速,往後一閃,劍鋒只堪堪劃破肩頭。
他面色一沉,被凝淵傷到,哪怕只有道小傷口也絕對不能大意。
“昭昭,你真的瞞了我什麼?”安珺收起匕首,問,“帝昭。後者轉過頭,輕輕笑了:“吾不會瞞你,只是現在不能說,以後吾會都告訴你。放心,一切陰雲早就過去。”
安珺面上笑容如初,心裡卻明白,昭昭真的隱瞞了她什麼,並且就算說也不會說出全部真貌。肯定是與他自身有關,不想人知曉的事情。
夫妻之間當然也需要隱私,可如果是關繫到帝昭安危——哪怕是曾經的安危,她也想知道。
她目光瞟了眼正療傷的蝴蝶君,看來要私下問問這家夥。既然讓她碰見他,也許就是種上天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