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裡,巫真並沒有去超度。盡管封印嚴密,有些八字輕的孩子還是受了影響,精神不振。重璃讓他留下來看看情況,巫真也沒反對。
此時超度亡魂的巫歌響起,巫真立在祠堂門口駐足細聽。秦暮脩剛好坐在口那,蜷著雙膝也在聽。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與緩解,他終於不再見到巫真就跑了。
“大叔,你聽。”他仰起頭喃喃。
“誰是你叔?”巫真瞪他一眼,繼續聽巫歌。哀傷中有著撫慰的力量,讓躁動痛苦的心逐漸沉靜下來。
“璃哥哥的歌聲好聽。”秦暮脩摸了摸胸口:“心不疼了。”
巫真笑了笑:“這你也懂?更悲涼,更安魂的歌我也聽過。”
“是什麼樣?”秦暮脩目露羨慕。“也是璃哥哥唱的嗎?”
老龍沒有直接回答,目光望著夜色下皚皚遠山,樹濤陣陣。回想起過往種種。曾經在他還是三生天尊時,為了可以更好的實行血祭,他當時詐死欺騙眾人。在昆侖山故意被兇獸殺死,當時重璃就在跟前。
到現在他猶記得,當時重璃長歌當哭,為他吟唱招魂曲的情景。
魂兮歸來,此為居處!
魂兮歸來,為君持燈!
時至今日,蒼勁悲涼的歌聲似乎還近在耳畔,連綿不斷的血色火光重重疊疊。巫真喃喃自語:“那當真是我聽過最難忘的歌,再不想有第二次。”
“為什麼?因為唱得難聽嗎?”
巫真搖搖頭:“只是不想看他再那麼難過。”
秦暮脩歪著頭,他目前的智力相當於幼童,對任何事物都是似懂非懂。巫真難得地沒有鄙夷他,抬手拍了拍他的頭:“世間有各種各樣的情義,師徒既非情侶又無血緣,若結識一場,志同道合,恩師賢徒,自當比天下任何珍寶都貴重。”
失了心智的白蓮公子無動於衷,即便他能明白,恐怕也只有一聲苦笑。他那個師父豈止是不把他當弟子看,根本就徹徹底底的坑死為止。
只是世間總是有這樣的事,以為必死無疑的安然無恙,機關算盡的身首異處。秦守義,這個沒有任何義氣可講的原祆教長老就已經躺在萬人坑裡。跟著他的那些倒黴弟子也已經化作黃土的一部分。
他為了找真名之石潛入地府,結果被初殿下耍弄,潛入了六殿玄焱的叛軍營地。正趕上,六殿他們察覺真名之石被盜,玄焱怒發沖冠,要擒拿竊賊。秦守義他們這一夥就給撞上了,直接成了替死鬼。
這鍋背的說冤也不冤,總之都不是什麼好鳥。
而叛軍此時的形勢開始嚴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