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感到困頓與負疚,林霏依然不打算停下的腳步。這孤山一條路,他只能往前不能後退。他發誓,日後絕對會善待林霄,但他不能拿自己的死做鋪墊。
不想死就只能繼續,沒得選擇。
而此時有苗,戰局已經進入尾聲。
兩位主將,紅雨已死,霽景被擒,其他那些部下雖然很難纏,在寨中掀起不小風浪。惹得各種詭異離奇頻起。可他們終究不是重璃他們的對手。
要不是顧慮著寨子不能被破壞,巫真早就現出原形將他們一口一個吞掉了。重璃他們沒有趕盡殺絕,既然他們敢派人來欺負苗寨,就讓這些茍延殘喘的奴才回去稟告有苗的憤怒。
但有些人天生就作死,殘存的搗亂分子眼見著就要逃脫,回頭開始囂張:“你們算個屁!大巫師也不過如此,老子i'1nove.k!”
巫真一聽此言,嗖地化出原型,飛撲過去一口咬住,然後再吐掉。雖然看似只是輕輕一啄般的動作,可肉體凡身哪裡經得住獠牙鋸齒的“親吻”,再吐出來時已經跟一堆甘蔗渣差不多。
這人也是蠢,當著巫真的面說什麼大巫師的壞話,跟跪地求死也沒什麼區別。
剩下的倆人見狀連滾帶爬地就跑了。
已經夜深,星辰密佈蒼穹。盡管已經十分注意,但雙方交手起來並不能完全照顧到周圍。有些建築還是遭到破壞,需要修繕。而橫死的寨民要盡快超度,重璃立即招呼人手將屍首抬到寨子中央的廣場上。
那些可惡的搗亂者為了讓有苗混亂,散播了能致使人混沌發狂的瘴氣。雖然已經第一時間被重璃封在寨中,免得外寨受牽連。可本寨內卻不適宜普通人隨意行走。
祠堂裡因有歷屆大巫師所下的結界,直接就遮蔽了外面的瘴氣。
重璃的解說跟安撫讓寨民們安靜下來,他們全然信任著一直庇護著他們的大巫師。既然大巫師說現在還不能離開祠堂,那麼他們就老老實實等著。
只不過收斂的遺骨要超度,跟死者有關的家屬們實在沒辦法無動於衷,他們要到場為自己的親人送最後一程。重璃體諒他們的心情,交代給他們幾張護命符咒後就出了祠堂。
躺在廣場的屍首裡還有二十幾歲的青年,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不已。然而事已至此,活下來的人還必須走下去,只能收斂悲容,送逝者最後一程。
還有許多事要安排,外在的佈置一切從簡,只搭了香臺,點燃了安魂香。重璃換了簡易的巫服,寬衣博帶在夜風中飛舞,手中的權杖垂掛著簇簇銅鈴,揚起陣陣鈴聲,聲聲悠長。
琚龍點燃魂燈,跳耀的暖色光暈中,重璃立在中央。嶙峋發冠綴著瓔珞流蘇,隨著大巫師的步伐輕輕晃動。他仰望深沉的夜色,啟唇吟唱巫歌。
魂兮歸塵,不記仇怨。
魂兮歸冥,不思來世。
生,蚍蜉相依難違天律,
殞,鴻皓獨行生生不息。
古老的苗語在響徹夜色,悠遠空透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