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珺帶著推著送餐小車，帶著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跟鬼丫頭回來時，一進門就看見桌上擺放著倆人頭。衛臨夙也回來了，另外一顆人頭就是他帶回來的。當然，他沒有九爺那麼奇葩，想著拿人頭做自己主上的新婚賀禮。
是巫真讓他帶回來看看能不能用回溯找出點關於空沁的線索。
“他詐死要逃被我撞上了，我就直接徹底結果了他的性命。”衛臨夙沉眉冷目，用指甲蓋猜也知道他心情糟透了。
巫真放開按在夏石頭頂的手，搖頭：“什麼都沒有，空的。應該是早就下過咒念，一旦身死魂消就會瞬間清空所有殘留在軀體內影像，記憶。保密工作倒是比以前進步了。”
“那王上他現在的狀況？”
“別緊張，還死不了。”巫真給了顆定心丸。只是衛臨夙還沒吃進嘴裡就聽他又補了一刀：“不過都是早晚的事，還是把後事也準備準備吧。”
衛臨夙心一沉，而在門口的安珺也跟著手腳冰涼，有要天旋地轉的感覺。
守在床邊的大巫師扭頭責備：“師父！你別嚇唬人，把話說清楚！”
巫真攤了下手：“都別急，準備後事不是真要把他葬了，而是送他回老家。”
“……”
室內一陣秘之靜默，重璃長嘆一口氣：“算了，師父，還是我來說吧。”
他起身面向衛臨夙他們解釋：“空沁原本是專門針對鬼帝的致命毒素，對人的傷害反而降低不少。陛下他有一半人魂，加上現在沒有歸位，還是肉體凡身，空沁的效果大打折扣。加上神火洗滌暫緩了發作，只是這並不能將毒素完全清除幹淨。他會一直昏迷，結果就是依然會衰竭而死。”
“剛才我們用苗醫手法為他驅毒，蠱術中有種辦法可以將毒素集中到特殊製作過的雞蛋上，但杯水車薪。如果蓮桑葚可以找到，我會嘗試繼續驅毒。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只能欺騙天地了。”
重璃條理分明，說得清清楚楚。
安珺忍不住插嘴：“欺騙天地是什麼意思？”
“天道雖然對鬼帝有過種種限制，但天講究平衡，不會真的不留生機。每任鬼帝都有天佑神眷，不是什麼物品而是一個機遇。當鬼帝處於極度危險瀕死狀態時，天道會給予眷顧，以此度過危機。”重璃頓了下，挺秀的眉緊皺：“天佑神眷的觸發有限制，只有新帝未長，先帝將死時才會展現，也只有一次機會。”
“那昭昭的父親為什麼？”安珺疑惑。照道理說當時的情形很符合天佑神眷的觸發條件，但青玄還是消隕了。
巫真沉默了幾秒，淡然開口：“因為青玄把他天佑神眷的機會轉移到帝昭身上了。他不是天選的鬼帝，青玄擔心他日後劫難重重，所以將機會讓給了他。也因此，天道才遲遲沒察覺帝昭有問題。”
這也許是做父親的為自己前途多難的幼子最後能做的一點事了。安珺不自覺地扭頭望向床榻上的帝昭，隱藏在銀發叢中的側臉蒼白如紙，就連唇色都蒙了白霜般黯淡。
昭昭你一定要振作啊！
安珺暗下決心，轉頭看向巫真：“那個什麼天佑神眷到底要怎麼觸發啊？是要做什麼準備嗎？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去做的。”
“我都說了你們先別急，他一時三刻死不了的。”巫真的語氣神態看起來很欠揍，但好在屋內這些人都瞭解他就這脾氣。“天佑神眷是萬不得已，因為一旦經由天道眷顧度過危機，你家昭昭就會遺忘一切前塵舊夢，就跟出廠重置一樣。”
安珺心咯噔一下，不安地絞動著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