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真意味深長的話讓眾人摸不到頭腦,如墜迷霧當中。安珺還想問清楚,巫真卻被自己徒弟給叫走了。
“師父,你看。”重璃手裡捧著個比吃飯碗略大些的烏銀盤,邊緣篆刻著些古樸的符紋。烏銀盤有些凹度,裡面盛著像水一樣的液體以及剝殼的白煮蛋。
如此淺顯的水面,白煮蛋竟然小頭朝下立在盤子上。
兩個大男人盯著一顆雞蛋看,原本是件頗為滑稽的事。但這師徒二人神色緊繃嚴肅,就連鬼丫頭都笑不出來,也直勾勾地盯著烏銀盤裡詭異倒立的白皮蛋。就在此時,原本光滑的蛋白上裂開深黑的紋路。
“那個,那個獸。”巫真指了下天卿,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去趕緊找點桑葚來。”
天卿剛要答應,細想不對又停住腳步:“不行啊,現在這個季節哪裡有桑葚啊。”
“你去鎮上打聽,就說要開過蓮花的桑樹結的果子。”巫真說著從衣兜裡摸出個小袋子扔給他:“那這個去換。”
“哦!”既然他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有,天卿也就不多問,趕緊去找就是了。結果跑出去沒三分鐘又顛兒回來了。
“不行啊,我好像把一老太太嚇得厥過去了。”天卿皺巴著臉,回想方才他只不過張口叫了聲“大娘”,結果那哼著“你是我滴小呀小蘋果”的老太太回頭看了他一眼,嗷地一聲就翻白眼了。
嚇得天卿趕緊跑回來,萬一訛他的話,他可是個窮光蛋啊!
巫真抽空瞪了他一眼:“沒用,剝皮吃了算了。”
天卿本來對他就有點顧忌,巫真一瞪眼他就蔫頭搭尾的。八歧一拍他腦袋,自告奮勇:“還是我去吧,你這模樣等問到了整個鎮子也都嚇得夠嗆了。”
“在下也同去。”嵐玉不知何時恢複了人形,他拎著個小酒盅又喝了兩口。俊逸的臉頰微微泛起醉意的紅暈。若是有祆教的人在此肯定會想辦法離師叔越遠越好。
巫真他們顧不上研究嵐玉什麼狀況,誰去都無所謂,只要把東西找來。
八歧不清楚嵐玉的底細,見他也一表人才,口齒清晰伶俐,要跟去就跟去吧。倆人匆匆出了房間。
“我需要做點什麼呢?”安珺可坐不住,來回晃悠自己心裡都煩,只希望自己能幫上點忙。巫真回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笑笑:“你就老實待著吧,現在沒什麼需要你的。多吃點,長胖點。”
最後那句似乎有點莫名其妙,安珺甚至琢磨巫真該不會是想吃人肉了吧?
瞎想歸瞎想,她不會把自己的腦洞當真的。也許是自己真的幫不上什麼吧。她不自覺地就開始來回踱步,終於晃得鬼丫頭受不了了。
“你消停著坐會兒行不?我知道你急啊,但這也不是急一下能解決的事。”剛說完,鬼丫頭嗖地一下竄到重璃身邊,拽了拽他衣角,語帶哭腔:“要不要把我的鬼核給主人?”
大巫師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你主人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鬼丫頭揉著眼睛,始終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要哭的神情。低階的鬼沒有眼淚,但這不代表鬼沒有心。
安珺忽然就真的鎮靜下來,她意識到,這滿屋子的人並非只有她擔心帝昭。而她身為帝昭的妻子,未來地府的鬼後,她不能只顧著自己感受增加周圍人都不安與慌亂。她應該成為定心針,支撐帝昭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