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曄又不傻，這個中話音早已聽得明白，張嘴剛要告訴昭弟不必為他操心時。屋內突然發出幾聲怪響，像是什麼動物尖利的吼聲。巫真目光一凜，就要沖進去。
“師父我沒事！”屋內傳來重璃的聲音，聽起來確實比較平緩。“你們去查源頭吧，另外，誰能給我打個下手……”
“璃……”
“師父你就不用了。”
“……”
大巫師無情地拒絕讓巫真一時無話可說。如此絕好的機會，帝曄當然不會放過。他自告奮勇進了屋。
帝昭雙手一攤，沖巫真嫣然一笑。後者錯失了看鬼帝求人的機會心情自然不爽，但也不好再翻舊賬。況且他們現在還有要緊事要辦。
按照秦暮脩的說法，他師父秦守義恐怕不是拿他煉藥這麼簡單。而且由於要救人，現在沒辦法從秦暮脩身上探知到底煉的是什麼藥。只好去秦守義丹房一尋究竟。
夜半三更，蒼白的月躲在墨雲中，慘淡的輝光像層薄紗籠罩著整個祆教。除了當值的弟子外，其他人都已經就寢。帝昭隨便找了個小弟子問到了丹房位置。誰都知道他們不是鬼帝就是九閻王，就連那姑娘都有身份！當值弟子根本不敢過問他們詢問秦師叔丹房在哪的用意。
一行人順著青石板路轉轉繞繞，很快就找到了煉丹房。
並不抬起眼的兩層建築，依然是那種古式風格。安珺不太能辨別出朝代，像是唐風卻又混合著異域風情。院內青瓦白牆，兩旁還栽種了不少花草，嬌豔的紫薇花團簇在一起，枝柔葉曼，清香幽長。
環境倒是格外的雅緻愜意，除了紫薇花外還有些開的大朵的白花，安珺叫不上名來。重重玉雕般的花瓣上沾著夜露，美不勝收。她不禁注目良久，只覺得心中歡喜，伸手想摘下來。
就在她這念頭一動時，戴在鬢角的冰蛟再次發出警告，微微刺痛與冰涼讓安珺醒過神來。再看那雪白的花朵瞬間染成鮮紅，滴滴答答滲下不明液體。
“要小心，這裡沒看見的這麼平和。”巫真瞟了她一眼，當先走在前頭。
看見他竟然率先開路，安珺還有點詫異，她本來以為巫真肯定又會耍賴不幹或者等昭昭求他。安珺為自己這點小人之心而感到歉疚，然而這心思還沒維持幾秒，就見巫真扭頭扔給帝昭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等到柔然王接住了，安珺才看清那是顆人頭。而且還是已經腐爛的人頭，鬆垮的爛皮如軟膠般滴答下來，發烏的眼眶裡鑽出幾條蛆蟲蚰蜒，個個漆黑鋥亮。
安珺捂住嘴，這畫面有點重口。
“我手滑不小心扔過去的。”巫真充滿笑意的解釋聽不出半點誠意。“你不要接住就好了嘛，怪你咯。”
“……”帝昭默默地召出凝淵。
而安珺則默默地將心中對他的那丁點歉疚重重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