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貿然行事,那如何下手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不過那邊還等著要用,安珺也免不了一陣心煩氣躁。九爺果然如他自己所說,不管就是不管,往旁邊血樹上一靠,抱著雙肩看安珺在那嘗試各種方法。
“哎,你不後悔嗎?”九爺突然揚聲問道。
安珺正小心翼翼地挪近幾步,聽見九爺的問話不假思索地答道:“後悔什麼啊?來採藥?反正我在那也待不踏實。”
“當然是認識昭姐姐。”九爺沒有雙眼,但依然能讓人感受到被盯視的壓迫感。安珺回頭看了他一眼,滿臉疑惑像是不明白他話中意思。“說白了你也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跟昭姐姐一起免不了成天妖魔鬼怪,你就不怕嗎?”
“你覺得我應該怕嗎?”安珺忽然樂了,直起腰笑:“像我這年紀的女孩不是在讀書就是談戀愛享受青春,我卻已經在盜寶的行當裡摸爬滾打三四年。妖魔鬼怪以前確實沒怎麼見過,但你以為我以前遇見的都是善男信女?”
九爺稀奇地是沒任何不爽,只是抱肩“看著”她。
安珺垂頭笑容更燦爛了些:“最初我想幫帝昭是為了珍寶,這我也不瞞你。但後來情形不對,誰叫帝昭魅力這麼大,還這麼會撩人……”她像是小聲抱怨幾句,重又朗聲道:“我安珺或許沒你們道行高,但我決定要喜歡的人,要愛的人絕對不會碰上點麻煩就甩手逃跑的。”
“我知道在你們心中,我還不夠可靠。但我天生就是個追尋刺激的人,不然也不會選了盜寶的營生。不是有句話叫只為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嗎?帝昭值得我為他涉險,恐怖也好,鬼怪也好,我安珺統統不在乎!”
她挺直自己腰桿,越說自己心頭越熱。
豌豆公主抑或金絲雀固然輕松悠閑,等著人來愛來疼惜就夠了。但她從沒覺得自己是弱勢,與其為了不知道哪來的王子不厭其煩地將自己裝扮成芭比娃娃,她更想跟自己愛的人患難與共,相守不離。
之前她是覺得自己跟帝昭差距很大,與其保持不切實際的幻想不如踏實過日子。但既然帝昭愛她,而她亦有這份情,為什麼要辜負呢?
她只會勇往直前啊!
九爺沒言語,突然指了指奇夜草:“再不摘就轉移了。”
“我靠!它們還能跑呢?!”安珺一聽急得飈了髒話,瞬間將剛才的豪情壯志拋之腦外。既然別的辦法都不管用,那就直接上吧!
她擄起袖子,跨步上前。那架勢就像是不管不顧直接上手薅。連向來不管別人死活的九爺都不可察覺地皺了下眉頭。但安珺又不傻,她確實作勢要抓,草中的荊條已經抽出——卻抽了個空!
九爺眉心又一皺,身子微微前探。
“嘿嘿~你也被騙了吧~”安珺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方才她作勢一動,騙得荊條抽出,卻不想她突然改變方向一把抓住了荊條。尖刺立刻穿透肌膚,滲出血來。安珺痛得呲牙,但卻緊緊拽住沒鬆手。一旦有丁點鬆懈,這荊條就會毫不猶豫地抽打,那她這一下疼可就真的白捱了。
“需要多少啊?!”她大聲問道。
九爺聳聳肩膀:“誰知道,總之多點總是好的。”
安珺一想也是,只要別少了就成。她只能一隻手採,也不管葉子還是花,統統揪斷塞進口袋裡。也難怪這荊條如此厲害,原來本體這麼脆弱,不費吹灰之力就採擷了一大把。
握住荊條的手在不斷地淌血,安珺為了多采一些顧不上它們。就算再疼,她也擔心自己採摘的分量不夠而忍耐著繼續。她清秀的臉蛋發白,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九爺在旁邊調侃:“你還真是實在啊,那一片都被你薅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