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昭!”安珺喊出來。
八歧張大嘴巴嚥了下唾沫,他沒感覺失靈的話,剛才那一下可沒收力啊。
“昭姐姐你讓開!”九爺語氣陰森,那架勢跟之前抱著撒嬌判若兩人。安珺毫不懷疑,如果帝昭不肯,對方會再次毫不遲疑地劈下來。她掏出手槍對準九爺,要是他敢有什麼異動,她同樣會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管他有沒有用,先打成篩子再說!
八歧慢慢松開抱大腿的手,他看出來了,帝昭這大腿不管用。而且他不認為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帝昭能想起他,估計早就扛著安珺閃了。八歧決定他要努力自救,“我悄悄來正如我悄悄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這才是人生真諦。
就在他邊感慨邊偷偷摸摸撤離時,令他頭皮發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要去哪啊?”
八歧想都沒想迅速撤離八丈遠,擺出防禦姿勢。在這幾秒鐘間他以高倍加速模式回顧了自己漫長的妖生,當走馬燈停止時他也擺好了防禦姿勢。可眼前的場景卻再次讓他下頜骨脫臼。
瘋起來要屠整個世界的九爺竟然消停了,縈繞全身的煞氣驟然消散,充滿了少女漫特有的星光閃閃。
而讓他産生如此變化的居然是——滿桌子的草莓類食品。
“九爺,不想嘗嘗看嗎?”重璃笑容可掬。自從九爺趕來之後,他就囑咐玲子跟官奴他們趕緊去採購草莓食品,以備萬一。九爺心性不穩,隨時都能瘋起來但同樣想讓他開心有時候也非常簡單。
“還是三嫂瞭解我~!”九爺舞著小跳步奔向那些玲琅滿目的食物。重璃已經懶得糾正他的稱呼,反正他跟玲子是領了證還生了娃的合法夫妻,九爺開心就好。
這是所有了解九爺脾氣的人們的共識,少惹他為妙。萬一惹怒了就趕緊奉上跟草莓有關的各類食物。當然,前提是在那之前你得先是個活人。
八歧渾身疲倦,內心空虛。居然這樣就完事了嗎?那剛才要毀滅全世界的大boss畫風全都是幻覺嗎?他突然間好迷茫,不知道該期盼九爺繼續追殺自己還是慶幸他轉移目標。
“習慣就好。”帝昭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
八歧抱著膝蓋蹲在角落裡,他在檢討自己的妖生意義。嘴裡反複唸叨著:“我是誰?我在哪裡?”
“疼不疼啊?”安珺抓過帝昭的手看。她翻出紙巾擦拭血跡,傷口並不深,但那也照樣疼在她心上。疼得都想把九爺爆頭了。
“沒事。”帝昭並不在意:“這點小傷舔舔就好了。”話是這麼說,安珺卻發現他的手在發抖。
“這還叫沒事?!”安珺有點生氣。“沒事你敢看著自己傷口說話嗎?”
帝昭卻非常固執,抽出手來:“沒事的。”他想走開,眼前卻突然閃現片片紅斑,它們此起彼伏,時遠時近,將柔然王整片視野侵佔。無論他看向哪裡,都是一片紅,赤炎如血的紅……
心髒驟然猛跳,就像突然加速的泵機。帝昭只覺得耳邊其他聲音都消失了,只有心跳越來越加強。他想邁動腳步卻覺得渾身發軟,一切都沒辦法控制。那些紅光像炸彈一樣不停輪閃,他已經透不過氣來。
【來吧,我們的好弟弟,看我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自那些閃爍的紅斑光影中冒出道道人影,黑憧憧悽惶惶,咧開冷笑。帝昭辨不清方向,不知來路不明歸處,只有這些獰笑的黑影紅光籠罩他身旁,孤魂般徘徊。
【這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小侍女吧?你喜歡她的什麼?眼睛?手?還是大腿?看哥哥們給你準備的什麼。哈哈哈哈哈!】
曾經很照顧他的侍女,他記得叫蓮姬,突然有天就失蹤了。他找了很久都沒有結果。後來他二哥有天突然說有禮物要送給他。那竟然是被肢解了的女人,四肢軀體都被砍成數段,放在正中的人頭正是蓮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