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的曼陀羅花整朵綻放,毒蠍環飼其下,像是被那豔麗的花所迷醉。如此美麗的畫面卻是刻在人臉上,平添幾分瑰異譎詭。
安珺一時受到沖擊,反應過來時,帝昭已經蒙著被單背沖她。
“那是?”安珺伸手拽了拽被單,她第一反應就是刺青。只不過帝昭除非吃飽了撐的,腦神經粉碎性骨折才會那麼幹。不然誰會躲在昏暗的屋裡拿著針暗搓搓地往自己臉上刺啊。
她回想了下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小說,猜測:“某種圖騰?遇熱就會顯露什麼的?”
裹得嚴嚴實實的背影動了下,像是點頭。
安珺只覺得這光影實在可愛,幹脆爬到床上跪坐在帝昭旁邊。她戳了戳對方,笑道:“你不會是覺得難看,所以才一直不出來的吧?我跟你說,一點也不難看。可漂亮了!”
包裹嚴實的帝昭終於有所動容,略帶無奈的聲音從中飄出:“吾雖不在意外表,但被說漂亮亦不會開心啊。”
“啊,那倒也是。”安珺笑嘿嘿地撓了撓頭。她瞟了帝昭一眼,趁不注意一把揪下矇住他的被單。黑發間,豔麗的曼陀羅花若隱若現。安珺抬手輕輕撫過他的眉骨,聲音不自覺地壓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用力過度而已。”帝昭並沒有躲開,垂眸嘟囔一聲。說著還抬手掐了下自己臉頰,似乎是要確認下還在不在。“過段時間就褪了。”
“其實還蠻妖……咳,英俊!”安珺到嘴邊的“妖豔”又給順著口水嚥了回去。她忍著想伸手摸的沖動,問道:“我見過好幾次這曼陀羅跟毒蠍的標誌,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惡花毒蠍是鬼帝的圖騰,是森羅地獄之主的標誌。如果吾死了,會從屍體裡綻放出鮮紅的曼陀羅花。此花會散發獨特的氣息,吸引地獄毒蠍前來聚集。毒蠍會將肉體蠶食,然後它們回歸森羅地獄最深處,投入伽羅海內,滋養蛟蜃樓。”
“蛟蜃樓?”安珺疑惑。
帝昭轉眸瞟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建在伽羅海深處的冰樓,樓依巨大的蛟蜃而建。那蛟蜃會凝聚‘地’之氣,孕育鬼帝胎果。上任死亡,血肉成為新任的滋養。”
安珺聽得有些神往,多麼奇妙的世界啊,不知道那蛟蜃會有多大,不知道那冰樓會有多威武。
而鬼帝從這而生,死後又回歸於此,有種輪回不息的感覺。
“那鬼帝有那啥過嗎?”安珺想說“死”了,但貌似這好像有點不恭敬。她想起“駕崩”這詞,嘴一瓢就禿嚕成:“尿崩!”
“噗!”帝昭笑起來,他轉臉看著安珺,抬手拍她的腦袋:“虧你想得出來!”
“我剛才是順嘴說錯了嘛!”安珺連忙辯解,她面紅耳赤,恨不得棉被有洞讓她鑽進去。啊啊啊啊~!!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討厭死了!沒臉見人了!她咬著嘴唇,抬頭一看帝昭笑得已經歪倒在床。安珺頓時又羞又氣,撲過去掐住帝昭的脖子。
“我叫你笑,叫你笑!你還笑!”
“咳咳,吾是該小心,萬一尿崩的話就慘了。”帝昭一本正經地調侃。安珺臉更紅了,又捶又掐。
柔然王摟住她的腰,攥住了她的手腕。倆人相對而視,某種異樣的情緒在發酵醞釀。眼前的人兒似乎都變了模樣,熟悉又與往常不同,眉梢眼角透著別樣的情……
窗外的樹影如水般流淌,淌過倆人對視的眸。
醞釀的情緒在無聲中膨脹,鬼使神差地促使帝昭撫住安珺的臉龐,吻了上去。纏綿悱惻的情愫就像一張溫柔的網,網住這倆人誰也逃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