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藤明月擔心,而且萬一下面真有鬼魂我們也無法應付,只能忍住對於大筆財富如饑似渴狼一般的心情,不去撬那地板。
經過剛才一番驚嚇,再也沒有人有心情去放火燒房了。
當下,臭魚手持棍棒在頭前開路,其餘的人陸續跟在後面,一起出了藥鋪的前門。
豪雨瓢潑,兀自未停,到處泥濘不堪,瞧不清地上有沒有腳印,卻見兩車的車頂都各有一個巨大的足印,那足跡只有三個腳趾,似獸非人,不知其究竟是何物。有可能陸雅楠就是被巨大足印的製造者所害,多半已不能倖免於難了。
想到此處,全身打個冷戰,只是不知那怪獸為何沒進房把我們這一夥人全部抓去吃了?
阿豪開啟車門進去看了看,探出頭來對我們說道:“告訴各位一個好訊息。”
我正在胡思亂想,聽阿豪如此說話,也十分高興,說道:“好訊息?你不妨慢些說,我可有好多年沒聽到過好訊息了,好不容易有個好訊息,我要享受享受。”
臭魚卻漫不經心,說道:“你別賣弄了,不就是車子沒壞嗎?你現在能給我變出只燒雞來,那才真是好訊息。”
我們正在鬥口,天上又亮起一道閃電,這次我們有了心理準備,沒有抬頭去看天空,而是準備藉著這一瞬間的光明,看看周邊的環境。
我順著我們開車來時的道路看去,一顆心如同沉到了大西洋海底的深淵之中。
只見藥鋪周圍荒草叢生,四周全被密密匝匝的無邊林海所覆蓋,可以通行的公路不知去向。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我們唯一仰仗的退路給斷了。
在這麼大的雨夜之中,貿然進入林海無疑自尋死路。更何況,那林中情況不明,誰知道是個什麼鬼去處,說不定那巨腳怪獸正等在其中,恭候著我們這四份送上門的消夜。
四人無奈之下,只好又回到藥鋪之中,阿豪把車中的應急箱拿了進來,藤明月在她的車裡找了些吃的東西,也一併帶進房中。
我把阿豪拿來的應急箱開啟,裡面只有一支手電筒,幾節電池,兩個應急熒光棒,一瓶502膠水,半卷膠帶,幾塊創可貼,其餘的就是些修車的工具,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我嘆息道:“早知今日,咱們就該在車上裝gps,那就不會迷路了。”
阿豪和藤明月不停地拿手機撥打電話,想找人來救援,每個號碼都可以打通,但奇怪的是全部佔線。無奈之下,也只得作罷。
臭魚忽道:“我有最後一招,咱們在這裡坐著等到天亮。”
我們一聽之下,無不大喜,臭魚這招雖笨,但是可行性極高。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發現指標指著淩晨兩點整。對阿豪說道:“現在已經兩點了,用不了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只要天亮起來,咱們就如同鳥上青天,魚入大海了。”
阿豪聽了我的話一臉茫然地說道:“怎麼?你的表現在兩點?咱們剛發現陸雅楠失蹤的時候,我看了一次手錶,正好是兩點,後來又看了兩次,也都沒有變化,還是兩點,我以為是我的錶停了。”
聽了我們的對答,藤明月也低頭看自己的表,臭魚從來不戴手錶,拿出手機來看時間顯示。
最後我們終於確認了,所有的計時裝置所顯示的時間,都停留在了兩點整。
我們綜合分析了一下所面臨的局面,感到形勢十分嚴峻。
面前一共有三個選擇,第一開車進入森林,但是沒人能保證一定可以找到路,並且那個不知是什麼的巨大怪物潛伏在外,隨時可能發動襲擊,失去了房間的依託,我們的安全系數幾乎為零。
第二個選擇,是留在房中死守,這一夜之間,似乎也只有這間藥鋪裡面稍微安全一些。但是這裡在兩點鐘之後好像就失去了時間的概念,我們能不能平安地等到天亮?甚至說天還會不會亮?這些大家心裡都沒個準譜。
還剩下最後一個選擇,就是去看看臥室的地板下有些什麼,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解開這些如同亂麻一樣的謎團。但是地板下潛藏著什麼危險?究竟值不值得去冒險一試?
藤明月苦苦哀求,堅持讓大家等在房中,並說自從看見了水晶中的影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怎奈,我們這三人都是在商戰中摸爬滾打慣了的人,血液中湧動著一種賭徒投機的特性,與其坐在這裡幹等,不如抓住那一線的機會,放手一搏。
說幹就幹,我因為腿疼,和藤明月一起留在客廳,阿豪、臭魚去裡屋撬地板。
始料不及的是,這次的賭博行為,我們所押上的籌碼,是所有人的生命。
我坐在客廳的長椅中揉著自己被石像壓得又青又腫的腿,無意中看了藤明月一眼,發現她也在凝視著我,目光一撞,雙方趕忙去看別處。
我心中一動,回想起剛才給她做人工呼吸的情形,發覺自己對她也不是剛見面時那麼反感了,從內心深處逐漸萌發了一些親近的感覺。
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免有些尷尬,我想找個話題跟她聊聊,想了半天,對她說道:“你看那水晶中的影象,除了覺得可怕之外,有沒有很悲傷的感覺?”
藤明月點頭說道:“是的,好像內心深處,被一根針刺破了一個洞,哀傷的情感像潮水一般湧了進來。現在回想起來,那似乎是一種……是一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而又無能為力的悲哀。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剛才還難過得哭了半天。”
我剛才也覺得難過無比,只是不知怎麼形容,確實如藤明月形容的,那絕對是一種對於自身宿命的無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