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在此之前並未發覺。
說是“臥室”,其實只有空空的四面牆壁,連傢俱也沒有一件,更沒有日光燈,就算是白天,這屋裡也不會有一絲的光亮。
四個人背靠著最裡面的牆壁,人人都屏住了氣息,靜靜地聽著腳步的巨響由遠而近,我手中握著短刀,全身盡是冷汗。
猛聽藥鋪前門“砰”的一聲被撞了開來,隨即中室客廳的房門也被撞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向兩側看了看阿豪他們,人人都是面如土色,就連平日裡渾不吝的臭魚,也喘著粗氣,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最後一道門。
忽然覺得我的手被人握住,我一摸之下,觸手溫軟,知道是藤明月的手,那兩個男人的手不會這麼滑嫩。
我拍了拍藤明月的手,以示安慰,隨即把她的手拿開。一會兒可能是一場殊死的搏鬥,被她拉住了實在礙手礙腳,雖然這麼做顯得有些無情,但是我想我會盡量保護她的。
沒料到,巨大的腳步聲在臥室門外戛然而止,外邊除了雨聲之外再無別的動靜。
等了好長時間,臭魚按捺不住,慢慢地把房門開啟一條縫隙,伸出腦袋窺視外邊的情況。
我見臭魚看著門外發愣,忍不住小聲問道:“臭魚,你看見什麼了?”
臭魚似乎還沒明白過來自己看到的什麼,說得莫名其妙:“我……我先是看見了我自己,全身發光,然後跑過來一隻黑貓……就沒了。”
阿豪聽得奇怪,推開臭魚,也扒在門縫向外看,他也一動不動地看了半天,回過頭來說:“我只看見黑洞洞的一片,中間遠處好像有盞燈……那是什麼?”
這時,藤明月也湊過來往門外看,一邊看一邊說:“啊……我……我看見一塊紅色絲巾……還有個懸在空中的銅盒子……似乎是個青銅的棺材……沒錯……是棺材懸在空中。”
我越聽越糊塗,心想這三個人怎麼了,究竟誰看見的是真實的情形,怎麼人人看的都不同?
我還是最相信自己的眼睛,把他們三個推開,也伸出腦袋往外看去。
外邊一團漆黑,唯一能看見的是在離臥室門很近的對面有一片晶瑩透明的水霧,就像是在空中飄浮著的一片水晶。
就像照鏡子一樣,我的臉投映在那片水晶之中,放出一團光芒,隨即整個臉扭曲變形,越變越細,最終變成一條線,那線又繞成一個圓圈,不停地旋轉,就好像是太極的圖案,終於歸入一片黑暗之中。
那畫面也無恐怖之處,但是我還是覺得被剛才看到的情景嚇壞了,好像整個靈魂被強烈的電波掃描了一遍,全身發顫,心中難過悲傷,忍不住就想放聲大哭一場。
我不想再看,趕緊把門關上,大口地喘氣,努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
臭魚、阿豪、藤明月三人大概也和我的感受相同,我看到他們的眼圈都紅了。
但是誰也無法解釋每個人看到的畫面究竟有什麼含義,其中的內容究竟是意味著什麼呢?
我們正自驚疑不定,門外那巨大的腳步聲又重新響起。
這聲音一下子把我們從悲哀的感受中拉回現實,每個人都嚇了一跳。
只不過,這次的聲音越去越遠,竟然是自行離開了。
大夥鬆了一口氣,都坐在地上想著各自的心事,許久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藤明月畢竟是女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們差了一些,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嗚嗚抽泣。
我心中煩悶,用短刀的刀柄一下一下地砸著地板,回想剛才看到的圓圈是什麼意思。
臭魚比我還要煩躁,他因為姓於,綽號又叫臭魚,所以他對貓極為反感,憑空看到了最忌諱的生物,這種心情可想而知。
阿豪忽然說道:“你們聽,剛才用刀柄砸的那塊地板的聲音發空,下面是不是有秘室地道之類的場所?陳老頭和他孫子會不會藏在裡面?”
藤明月打亮了手電筒,按照我剛剛敲打地板的方位照去,果然有一塊一米見方的地磚顯得有些異常。
整個屋中的地板磚都是米字形順著紋理排列,唯獨牆腳這塊紋理相反,似乎是匆忙之中放得顛倒了。
我這次不再用刀柄,換用手指關節去敲擊那塊地板,聲音空空回響,下面確實是有不小的空間。
阿豪說道:“那唐代古墓會不會就在這下面?”
我答道:“有可能,說不定剛才所見的怪事,都是這古墓裡的亡魂搞鬼。”
臭魚嘴裡一邊說著:“先開啟看看再做道理。”一邊找到了地板邊緣的縫隙就要撬動。
藤明月趕緊攔住,說道:“我很害怕,不管下面有什麼,咱們都不要去看了,快點離開這裡吧。”
依照我的本意,絕對是想開啟地板看看,如果下面真是古墓又有些值錢的陪葬品,我等豈能不順手牽羊,發些外財?這正是有錢不賺,大逆不道,有財就發,替天行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