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如嘆了一口氣,攬住他的腰,揉捏著他那兩團養尊處優的屁股:“還疼?”
先前那次根本不算好,他們都不夠舒服,衛燎耽於享樂,怎麼能就此罷休,摟著他的肩膀試探怎麼才能好好夾住他,同時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慢點。”
傅希如拉開他早就泛紅的入口,用力頂了進去,嘴角翹起一點笑意:“是這樣?”
一聲驚叫哽在喉嚨裡,衛燎下意識抓緊他的肩膀,僵著一動也不敢動。
當然不是這樣,可熱水燻蒸之下又被入侵,衛燎說不出話來,傅希如掰開他發僵的手指,讓他環住自己的脖頸,伸手去摸衛燎那濕軟的入口:“這兒疼?”
衛燎發出一聲破碎的哽咽,把臉藏在他胸前,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傅希如慢慢的退出來,感覺到衛燎夾緊大腿,騎在他身上難耐的蠕動著,又用力頂進去。
這次衛燎不得不叫出來了。
水面上空蕩蕩的,徘徊著他含淚的尾音。
衛燎用力喘過兩口氣,才回答他:“不疼,”挪了挪屁股,重複:“真的不疼。”
確實,比起痛覺,此時此刻他更敏銳的是另一種知覺,催動著他求歡,又讓他放棄了抵禦,垂著頭縮在傅希如懷裡,連方才那一場風暴都忘記了,覺得這夜無比漫長。
傅希如托起他,衛燎下意識摟得更緊,在他耳邊低聲說話:“我難受,我想你……你別走了……”
這一聲挽留顯然並非是叫傅希如今夜留下。分明是他把傅希如驅逐出京,現在倒好像那是雙方共同決定的分別,更好像他是被拋棄的那個。
顛倒黑白。
傅希如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用五指在衛燎的發絲裡穿行,又撫摸他的肩膀,讓衛燎不得不在他身上自己廝磨起來,扭來扭去,貪戀一時的歡愉。
倘若沒有發過那一場脾氣,大概也就沒有這一刻。傅希如往前回溯,甚至想起那張輕佻的紅箋,又想起衛燎寫過的,蹩腳的情詩。過去十年,他們都自然而然的親密,甚至是世間最親密,現如今要分開,就那麼難。
這分明順理成章。
水波溫柔,傅希如的動作也輕緩,衛燎體內莫名的闇火壓低了,嘶嘶舔舐著他的血管,卻像是一頭已經被馴服的猛獸,拱在他胸口低低的吼叫起來,不足而乖順了。
傅希如側過臉親吻他濕透的頭發,手指在頭皮上輕輕揉按,衛燎幾乎被哄的閉上眼睛睡過去,又吊在即將潰堤的邊緣,屏著一口氣,含住傅希如的肩頭,往下摸索他上身的幾道傷疤,半睜半閉著眼睛,等著最後一刻。
幾乎像是他的很多個夢一樣。
衛燎低聲說話了:“別走,就恨我吧,別走……”
他反複說了幾遍,傅希如才明白過來這是個交換,恨他也好,留下。
一時間冰雪與火焰同時在他四肢百骸流竄,說不上那是什麼樣的感觸,好似過去的花和刺同時落在他身上,又好像一夜之間,衛燎從這個陰冷怪異的帝王,蛻變成了一枚蠶繭,雪白,嶄新,赤裸又天真,為換一點陪伴,寧肯吐絲到死。
這麼輕易就開口,也不像是傅希如近來熟悉的皇帝。
只是哪有人會這樣交換?雖然俗套,傅希如也不得不悲涼的感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倘若這句話當真有用,該被每個人奉如圭臬,或許就該從頭至尾如同新雪,什麼也不留下,什麼也不拿走,什麼也不發生,什麼也不僭越。
他又嘆氣,衛燎渾身泛紅,慵懶的抬起頭看他,懵懂的迎上柔軟的嘴唇,又被扣著手,無意識的按在傅希如胸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唇舌廝磨間,衛燎閉著眼顫抖,悶哼一聲,扭過頭。
天色已經泛青,其實這一夜也不剩下幾個時辰了。傅希如洗幹淨衛燎,擦幹,把他抱出去,外頭床榻上已經換過被褥,燈也被挑亮了,好似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痕跡全都被抹去。
傅希如已經息了要走的心思,衛燎仍舊記著拉住他的手。他已經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的把他往榻上拉,好似拉著他坐下那時候一樣。
睡著的時候外頭響起了報曉的聲音,衛燎一翻身,捂著耳朵往傅希如的懷裡鑽,幾乎馬上就睡著了。
傅希如也閉上了眼睛,迎上了久違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