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景然心裡一驚,自個的傻妹妹不會真的想了些什麼罷?早知道就不帶她出來了,後悔之餘,正欲說些什麼,卻聽師雨濃又笑嘻嘻道:“這可是兩朵不一樣的花,咱們後花園可沒有長這樣的。”
師景然:……
看來他之前說的沒錯,缺心眼就是缺心眼,罷了罷了,還是趕緊帶回家去,免得著了人家的道兒。
一番寒暄之後,師景然便向蕭如初兩人道別,師雨濃還有些意猶未盡,不肯回去,但是她畢竟拗不過自家三哥,被無情鎮壓之後,果然老實了,又戀戀不捨地向蕭如初道:“蕭姐姐,等明日我便著人去貴府,咱們一道去淮州玩兒。”
蕭如初笑著答應下來,兩方這才終於別過,各自回府了。
夜色籠罩下,道路兩旁的行人也逐漸散去,唐懷瑾打著燈籠,笑問道:“夫人今日遊玩得可還盡興?”
蕭如初點點頭,道:“廟會確實好玩,俱是些從前沒見過的新鮮熱鬧。”
唐懷瑾輕笑一聲:“夫人喜歡便好,聽說一年有好幾次廟會,日後咱們可以再來看。”
蕭如初笑而不語,唐懷瑾不解其意,疑惑道:“夫人怎麼了?”
過了一會,蕭如初才悠悠然道:“咱們不如來說一說,那魏紫的主人?”
唐懷瑾先是一愣,爾後輕笑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道:“夫人想知道什麼,盡管問便是,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了這話,蕭如初便也不同他客氣了,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認識她麼?”
唐懷瑾道:“只見過一回,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並不知道她的名姓。”
“如何認識的?”
唐懷瑾想了想,道:“是當初談生意,其人有求於我,在酒樓設宴,請了這女子前來彈琵琶,席間有人說起她的來歷,便偶然記下了。”
他說到這裡,又含笑問道:“夫人還想知道什麼?”
什麼話都讓他說盡了,蕭如初頗覺索然無味,又有些下不來臺,便沒好氣道:“沒有了,我如今不想知道了。”
唐懷瑾笑吟吟道:“夫人說了算,都依夫人的。”
三人打著燈籠,踏著微光,還有深夜時候泛起的露水,一路朝唐府去了。
回了明清苑,夜已經深了,玉綴幾人迎上來,七嘴八舌地笑問道:“小姐今日玩得可還好?”
“聽說廟會上有耍燈玩的,好大個獅子燈,小姐看了麼?”
便是疏桐也小聲問道:“聽說還有唱戲的?”
蕭如初都一一回了,又讓南鄉取出買的小玩意來,讓她們拿去分了,眾人皆是驚喜異常,連忙湊過去看,蕭如初走了大半宿,不覺有些疲累,便回了正房。
屋裡點著燈火,唐懷瑾正在榻邊擺弄什麼,見她進來,便招了招手,示意蕭如初過去。
“你在做什麼?”蕭如初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東西。
唐懷瑾笑了笑,動作輕柔地將那物什展開來,那東西原來是細細的竹枝編的,他將每個角固定住,卻原來是一盞燈的形狀,頗是精巧。
那燈做成了八角宮燈的模樣,四周是鏤空雕花的竹片,當中插著一枝短短的蠟燭,唐懷瑾小心地將蠟燭點燃之後,暖黃色的光芒便自那雕花的縫隙中漏了出來,投在牆壁上,仔細一看,每一塊竹片上的花樣還都各異,梅蘭竹菊,十分精緻。
唐懷瑾笑道:“夫人不是想要花燈麼?我特意去看了看,也就這一盞最為別致,夫人喜歡不喜歡?”
蕭如初伸出手去,在那鏤空的雕花跟前遮了遮,明滅不定的燭光便落在她的手心,在指尖跳躍著,她愣了好一會,才慢慢道:“喜歡。”
唐懷瑾終於滿意了:“夫人喜歡就好。”
蕭如初想了想,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白玉扇墜來,道:“這個是給你買的。”
唐懷瑾的目光落在那扇墜上,是一隻玉白色的小葫蘆,只有拇指那麼大,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漂亮,他接過那扇墜,忽然笑了:“我有一個扇墜呢。”
驟聞此言,蕭如初不覺生出幾分失望來,唐懷瑾起身便出去了,不多時回轉來,將手心展開,遞給她:“夫人看。”
他的掌心正放著一個小小的桃核扇墜,刻的是一條小魚形狀,下面的縧子編得有些粗糙,蕭如初一眼便認出來,驚訝道:“這不是我丟的那個扇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