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綴沒有多問,只是垂眸應下了。
第二日一早,蕭如初照例去東跨院請安,她到的時候,楊氏正在與柳氏談笑,楊氏便熱絡笑道:“三弟妹來了,快坐。”
蕭如初行了禮,這才落座,柳氏道:“前兒淮州那邊遞了信回來,老爺過些日子便要回洛京了。”
楊氏笑道:“老太太壽辰,爹爹便是再忙,也會回來的。”
柳氏嘆了一口氣,又與楊氏說起別的來,蕭如初心裡一愣,唐高旭要回來了?她微微皺了一下眉,聽著兩人談話,唐懷瑢也安靜地坐在一旁喝茶,一如既往的沉默,蕭如初的目光在他腰間一瞥,還是那枚白玉花鳥佩,打著靛藍色的絡子,上次在路上匆匆一瞥,光線太暗,沒有看清楚,那玉佩雖然與她撿到的那枚有些相似,但並不全然相同,唐懷瑢這一枚刻的是福祿松鶴圖,她拾到的是喜上眉梢圖。
“弟妹怎麼不說話?”
蕭如初一個恍神間,便聽楊氏笑吟吟發問,她回過神來,笑了笑道:“失禮了,我方才見大哥身上這枚玉佩雕工精緻,不知是哪位名家所刻?”
唐懷瑢低頭看了看,楊氏見了,道:“這不是前些年從繆陽那邊買來的麼?樣式還是娘親親自挑的。”
“是花鳥佩?”柳氏也探頭掃了一眼。
楊氏笑道:“正是呢,前年年關,繆陽那邊採購了一批玉佩過來,就是這個模樣的,我記著的。”
柳氏點點頭,道:“雖然質地不算多麼好,但是勝在雕工好,樣式新鮮,我便讓人買了幾枚,好像是懷瑢他們幾兄弟每個院裡分一塊的。”
蕭如初心中一突,每個院子一塊?也就是說,那枚白玉花鳥佩不一定是唐懷瑢的,很有可能是唐懷瑛和唐懷瑜的……
這就更奇怪了。
端陽節過後,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自從上回蕭如初委婉回絕了師景然之後,在秦流的幫助下,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香鋪便開設起來了,僱了人,又取了個名字叫夢冬齋。
頭一天開業,師景然還過來送了賀禮,師雨濃雖然有些遺憾自己沒有幫上忙,但是她性子活潑跳脫,並沒有如何糾結這事,仍舊一得空便跑過來玩,甚至也能帶一下朋友過來。
蕭如初不知道她家中是什麼背景,但是見著來的女子婦人穿著都十分好,想來也是非富即貴,師雨濃不說,她便不問,只是默默記著,倘若研製出新的香粉香料,必然要備出一份頂好的送到師府,久而久之,便是師府的人都知道師雨濃與唐府的三少夫人交好。
因開設了香鋪,蕭如初即便是不必自己親自出面,但是也少不得要往香鋪跑,但是隨著唐家家主唐高旭回府的日子愈近,老夫人的壽辰也漸漸近了,闔府上下都忙活起來,規矩甚多,奴僕下人們都恨不得長了三頭六臂,忙得腳跟打後腦勺,這種情況下,蕭如初也不好再出府去了,以免引人注意。
她想徹底離開唐府,但是顯然目前並不是時候,這個念頭蟄居在心底,便是玉綴和玉露兩人,她都沒有提起過。
只有秦流偶爾問起過一次:“夫人為何突然想要開設香鋪?”
蕭如初先是愣了愣,爾後笑了,細碎的光落在她的眼眸中,像新雪一般,道:“若說是生活所迫,不知公子是否相信?”
秦流無言:……
此後他便再不問此事,蕭如初放下心來,她確實沒有說錯,開設香鋪不過是為了籌備銀錢,為脫離唐府做下一步的打算,不過這種事情,在未實施之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往外說的。
眼看著老夫人的壽辰近在眼前,蕭如初便打算這幾日不去香鋪了,提前與秦流和師雨濃打了招呼,便在明清苑嘗試調變新的香方,其中有幾個是秦流拿過來的,她從前未曾見過,不覺十分感興趣,正好也趁著這些時間試一試。
沒成想才在東廂坐了半日,玉露便匆匆從門外進來,語氣驚慌:“小姐,鋪子出事了。”
蕭如初手中的動作停下,眉頭微蹙:“什麼事情?”
一問之下,玉露急慌慌地說起事由,倘若當天蕭如初不去香鋪,便是玉綴或玉露過去照看著,一日走上幾趟,但是今日玉綴去正房大院了,去的人是玉露,才走到香鋪門口呢,便見門口圍了一圈人,裡面哭天搶地,是兩名婦人,說用了他們的香粉,臉上生了瘡。
作者有話要說: 嗯,男主很快要正式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