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想了許久, 還是沒有立刻答應,只是道:“還請師公子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
“這是自然,少夫人什麼考慮好了,著人來與我知會一聲便是。”師景然對她的謹慎表示理解, 倘若蕭如初一口便答應下來, 他反而要猶豫了。
師景然說家中還有宴在,他與師雨濃是偷偷出來的, 不好久留, 又與蕭如初等人寒暄幾句,這才帶著師雨濃告辭離去。
蕭如初心裡琢磨著師景然的提議, 與秦流說話時, 不免有些心不在焉,秦流看在眼裡, 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問道:“夫人這香鋪要起個什麼名兒?”
蕭如初聽了,忍不住笑道:“這卻是沒有想好, 秦公子可有好的提議?”
秦流想了想,微笑道:“我這裡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左右距離開設鋪子還有一段時間,夫人可以慢慢想一個合心意的名字。”
蕭如初點點頭,她心裡不禁又開始想起師景然方才說的話,面上不由露出些許猶豫之色來,她雖然說過要考慮與師景然合作之事,但是既然已經應下這個鋪面, 還沒有付錢,總不好一直拖著秦流這邊。
秦流見她這般,便和氣問道:“夫人還有什麼煩心事?若是信得過在下,也可以一併說來。”
蕭如初張了張口,幾乎就要說出來了,但是話到嘴邊,仍舊是嚥了回去,秦流已經幫了她許多忙,這種事情,如何再能開口?豈不是有得寸進尺之嫌?
她自然是不願意太過麻煩別人的。
秦流見她面有躊躇,最後什麼也沒什麼,倒也不以為意,只是搖著輪椅,往後堂過去,口中笑道:“其實方才我是對夫人有所隱瞞的。”
蕭如初愣了一下,忍不住跟了上去,問道:“什麼?”
秦流一面搖著輪椅,語氣隨意道:“其實這鋪面並不是我朋友的。”
聽了這話,蕭如初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試探問道:“那……這是秦公子的?”
秦流含笑著點頭,道:“我與這鋪面的前主人倒是有一番淵源,不過,他去年手頭銀錢吃緊,便低價盤給我了。”
蕭如初停下腳步,不解道:“既然如此,秦公子又何必……”
秦流頓了頓,微笑道:“原本我是準備盤下這個鋪子做生意的,但是想必夫人也看到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傷了腿腳,行動不便,如今經營打理一個世味茶樓都已是分|身乏術了,哪裡還有精力再開鋪子?於是這鋪面便一直閑置到如今。”
他說的話倒是在情在理,秦流長得十分英俊,待人溫和有禮,又有手段,只是傷了腿,需要靠著輪椅才能走動,便是蕭如初見了,心中也不由惋惜。
秦流繼續道:“只不過這鋪面地段好,空著也是可惜了,正巧得知夫人想開店,我便想著,賣給夫人也算是做個順水人情,倒也沒有白白浪費這個鋪面了。”
他說著,又笑了一聲:“尤其是在看到夫人調變的香之後。”
蕭如初冷不防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先是愣了一下,不知他是什麼意思,而後才聽秦流慢慢地道:“夫人,秦某有個不情之請。”
“秦公子請講。”
蕭如初回去之後頗有些心事重重,見她眉頭不展,玉露和玉綴兩人面面相覷,有心想問幾句,都被蕭如初推說疲倦,搪塞了過去。
蕭如初並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之外,聽秦流的意思,蕭如初想開設香鋪,他願意出一部分銀子,與師景然不同的是,這鋪子不必蕭如初出錢,只要五年內,香鋪的利潤分他三成就好,五年之後,鋪子的地契完全歸蕭如初所有。
蕭如初思索了許久,她的目光落在虛空之處,忽然出聲問道:“玉綴,我的箱子呢?”
玉綴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抿了抿唇答道:“收在耳房呢,小姐有事嗎?”
“沒有,”蕭如初一手託著腮,有些怔怔的:“你說……娘親會不會責怪我?”
“怎麼會?”玉綴笑道:“姨娘那樣疼小姐,如何會責怪您?”
“可是……”蕭如初的話頭止住了,過了一會,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道:“明天你去給秦公子帶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