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初將之前盛放山梅花花泥的瓷盅拿過來,將一部分瓊花的花瓣放進去,細細搗碎,最後放入花蕊,搗成花泥之後,再次封了起來。
待封上一整晚,再取出來,加入茱萸子研磨的細粉,混入蜂蜜,將花泥放入印模中,反複捶打之後,捏壓成餅狀,陰幹五日,最後以紅泥小爐焙火烘幹,便可以取出來焚用了。
做好這些之後,玉綴便伺候著蕭如初梳洗完畢,正欲睡下之時,前院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拍門聲音,彷彿是有人在砰砰敲門一般,絲毫不顧及這麼大晚上的用力敲門,是否會影響到別人。
玉綴與蕭如初對視一眼,玉綴道:“奴婢去看看。”
她說著,便出門去了,蕭如初站起身來,取了一件外裳披上,推開窗往外看去,只見玉綴快步穿過庭院,往前院走去,不出片刻,便聽見有隱約的人聲傳來,過了一會,玉綴回轉身來。
她路過庭院時,一眼便望見站在窗邊的蕭如初,腳步微微一頓,爾後加快速度進得房來,臉色有些難看道:“是正房大院那邊,老太太叫小姐過去一趟。”
蕭如初眉頭微蹙,道:“可有說是什麼事情?”
玉綴搖搖頭,道:“奴婢問過了,都不肯說,只是催促,說老太太正等著呢。”
蕭如初心中微微一沉,道:“先換衣裳,我們過去看看。”
“哎。”玉綴應了,連忙伺候蕭如初換衣裳,正巧玉露幾人也被這動靜驚起來了,連忙過來後院幫忙,不出片刻,蕭如初便收拾妥當,一行人往前院去了。
院門口正守著兩名丫鬟,見她過來,便先行了禮,又催促道:“老太太正等著呢,煩請三少夫人立刻過去一趟。”
蕭如初點點頭,又吩咐了玉綴跟著,玉露等人即便是心中擔憂,卻也只好在明清苑裡等著。
那兩名丫鬟在前頭打著燈籠,步子邁得大,行色匆匆,沒走多久,斜刺裡傳來一個聲音道:“這麼晚了,是要去哪兒?”
迎面正走來一個人,靛青色的衣袍,手裡握著摺扇,後面帶著小廝,看樣子正是從外邊回來的,唇角帶笑,不是唐懷瑜是誰?
兩名丫鬟連忙行禮,道:“老太太傳三少夫人過去呢。”
唐懷瑜往蕭如初這邊掃了一眼,笑道:“這麼晚過去正房大院兒嘮嗑麼?問的什麼事?”
“這……”那兩名丫鬟遲疑著對視了一眼,最後埋頭道:“奴婢不知呢,只是說要請三少夫人過去。”
聞言,唐懷瑜含笑以摺扇敲了敲手心,往旁邊讓了讓,道:“既然是老太太要見,那就趕緊去吧,別耽誤事情。”
兩名丫鬟還以為碰著這位煞星,少說還有糾纏一會呢,萬萬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放行了,先是愣了愣,然後忙不疊告辭,繼續打著燈籠往前頭走了。
蕭如初看了看唐懷瑜,他正半靠著廊柱,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摺扇敲打著手心,面露深思,見她回頭來,便挑起眉來,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來。
正房大院燈火通明,幾名丫鬟小廝在門前守著,見蕭如初一行人過來,連忙有人進去通稟,不多時便回轉來,道:“老太太讓三少夫人進去呢。”
蕭如初聽罷,順口問道:“可還有別人在?”
那丫鬟支吾了一聲,答道:“不少呢,您進去便知道了。”
待蕭如初進得小廳,當真如那丫鬟所說,人還真不少,也不知是如同她一樣被半夜叫來的,還是自個兒趕來湊熱鬧的,除了老太太以外,主母柳氏,大房的楊氏和唐懷瑢,二房的謝氏,甚至還有幾個蕭如初沒見過的面孔,瞧那模樣,許是姬妾姨娘之流。
不知為何,唯獨缺了一個唐懷瑛,蕭如初心中皺眉,面上神色如常地上前給老太太和柳氏幾人見禮,謝氏冷笑一聲,不說話。
老太太面沉如水,一雙眼睛雖然渾濁,但是十分犀利,她緊緊抿著嘴,便顯得她面上的法令紋愈發深刻起來,看上去十分嚴厲,盯著蕭如初道:“你今兒晚上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