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露面露茫然,不解其意,又去問蕭如初道:“小姐,我們不進去麼?”
蕭如初只是道:“再等一下。”
既然她說等,玉綴玉露也不多說,三人在門口又站了一小會,蕭如初這才抬腳進了院子,正碰著從灶房出來的疏桐,抬眼見了她,便道:“少夫人回來了。”
蕭如初笑了笑,問道:“今兒院子裡可還好?”
疏桐答道:“少夫人走後,匠人們並東跨院的管事便過來了,瞧著上午天兒好,便把瓦都翻了,後面下起了大雨,幸好瓦都翻完了,否則只怕要淋濕呢。”
她說到這裡,又想起來什麼似的,關切問道:“少夫人路上可還順利?有淋到雨麼?”
蕭如初答道:“半途中下起來了,借人家的屋簷躲了一會。”
疏桐連忙道:“如今還冷,奴婢去給少夫人熬些姜湯吧,免得受了寒便不好了。”
“有勞你了。”
疏桐靦腆笑道:“少夫人折煞奴婢了,本是分內之事。”
她說著,便又回了灶房,吹綠正坐在門檻上折柴枝,見她進來,冷哼一聲,並不搭理,疏桐也不以為意,只是進灶房忙活去了。
正房已經收拾妥當了,屋頂的瓦都是新翻過的,房梁和門窗也俱是擦過熟桐油,重新刷了漆的,瞧著如同新的一樣,玉露高興道:“這才像樣呢,總覺得屋子裡都亮堂了不少。”
玉綴催促道:“先收拾一番,從今天晚上起,小姐便不必擠在東廂了。”
兩人便忙活起來,收拾一遍之後,玉綴便去耳房把貴重的物什取出來,然而去了半日,匆匆回轉正房來,蕭如初正在檢視那兩個小箱子,見她臉色不大好看,便細心問道:“怎麼了?”
玉綴皺著眉道:“小姐,耳房又丟東西了!”
“又丟了?!”玉露正爬在窗臺上打簾子,聽了這話,頓時怒氣湧了上來,罵道:“好不知恥的狗東西!當我們這裡是什麼?來打秋風麼?!”
蕭如初微微蹙起眉來,問道:“丟了什麼?”
玉綴臉色難看地答道:“一枝綠雪含芳簪。”
蕭如初臉色頓時一白,她的首飾並不多,也只得出嫁時,蕭明遠親口吩咐嫡母,為她準備了一套首飾,湊在一堆,這才瞧著多了些,玉綴所說的綠雪含芳簪也算不得如何貴重,只是,這是蕭林氏的遺物,她平日裡也捨不得戴,都是收在首飾盒裡面的。
玉綴上去一步,將手中的雕花首飾盒遞過來,蕭如初開啟,往小幾上一倒,匆匆翻檢一遍,果然不見了那一枝簪子,神色頓時凝重下來。
玉露簡直氣得要站不住,從窗臺上一躍而下,抹布一甩,氣沖沖道:“奴婢找她們去!”
說著便風風火火地朝門外走去,才將將至門邊,便聽蕭如初道:“你叫她們來時,暫且什麼都不必說。”
玉露應下了,腳下生風一路去了灶房,見吹綠在清掃院子,抬眼又見疏桐正在灶頭熬姜湯,壓了壓心頭的怒氣,這才開口道:“你們兩個,跟我來!小姐有事兒找你們。”
疏桐與吹綠面面相覷,皆是莫名其妙,正欲問幾句,卻見玉露二話不說,轉身便走,於是也只得跟了上去,待到了後院,玉綴站在門邊,見她們進去,便道:“你們且來,小姐有話說。”
這情況看起來實在不妙,兩人心中打著鼓,小心進了正房,蕭如初正坐在窗下的榻上,疏桐和吹綠兩人老實站在地方下,垂手而立。
蕭如初放下手中的物件,打量著兩人,輕聲問道:“知道我叫你們來,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疏桐茫然地搖搖頭,吹綠答道:“不知。”
旁邊的玉露發出一聲冷笑,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極其清晰,她道:“怕是不敢認罷?”
蕭如初掃了她們一眼,問道:“李嬤嬤呢?”
疏桐細聲答道:“李嬤嬤今日早上還在灶房收拾,後來匠人們和管事來了,要上房頂翻瓦,奴婢擔心他們粗手粗腳弄壞東西,便來後院盯著了,到了晌午後,回了灶房,便不見她了。”
蕭如初將首飾盒輕輕放在小幾旁邊,又隨口問道:“吹綠可知道?”
“奴婢不知。”
聽罷這話,蕭如初倒也不著惱,只是道:“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情,耳房丟了兩樣東西,玉綴找來找去也不見,便想叫你們來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