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自然立刻應了,眼見氣氛緩和起來,蕭如初又問道:“明清苑中只有你同吹綠兩個人做事麼?”
疏桐連忙回道:“還有一位李嬤嬤,不過她今日告了假,回家探親去了,不在府中,約莫要明後幾天才能回來。”
聽了這話,蕭如初面上若有所思,問道:“這位李嬤嬤,也是老人麼?”
疏桐遂答道:“她不是的,李嬤嬤是去年年初才撥過來的,少爺去年也不大在府中,所以她伺候少爺的時間倒也不長。”
“她平日裡待你們如何?”
蕭如初問及此處,疏桐便有些支支吾吾:“還、還成……”
見她如此,蕭如初便料想那李嬤嬤的人品也不怎麼樣,這麼想著,她便道:“我知道了,日後你有旁的事情,或是受了什麼委屈,盡可以同我說。”
疏桐心中一暖,雖然以她的性子,若真是受了什麼委屈,必然做不出來找蕭如初告狀的事情,但是聽見新晉夫人能這樣和顏悅色地待她,她便也覺得心裡十分的熨帖了,也一一應下。
話畢,蕭如初想了想,又從一旁的抽屜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瓶來,遞給她道:“這是跌打的藥膏,你且拿著,玉露動手,偶爾也會沒個輕重,吹綠若是哪裡傷著了,你也可以給她用上。”
疏桐的面上有驚訝一閃而逝,而後立刻恭敬地接了那藥,蕭如初又道:“你先去罷。”
疏桐才走,玉綴便從外面進來,身後跟著玉露,語氣不可思議道:“小姐,她罵你,你竟然還給她賜藥?”
蕭如初正對著菱花銅鏡,繼續拔頭上的花簪,沒答她的話,反而問道:“臉好了?”
聽得此問,玉露立刻拿手捂住右臉上的血道子,甕聲甕氣道:“還、還沒……”
試了幾次,那花簪的稜角卡住幾縷發絲,怎麼也取不下來,反倒是頭皮扯得生痛,蕭如初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玉綴見了,連忙過去幫忙。
蕭如初索性放下手,這才道:“怎麼總是不長記性?你打得過她麼?“
玉露不服氣道:“怎麼打不過?她今兒也沒討著好去。”
蕭如初還沒說話,玉綴便輕唾了她一句:“可趕緊閉嘴吧,你打得過一個吹綠,還能再打一個疏桐?疏桐你看著倒也確實能打過,再來一個李嬤嬤呢?這個院兒來回就這幾個人,成天見兒打架吵鬧,不得安寧,讓別人怎麼瞧我們小姐?”
說到這裡,縱然向來是好脾氣的玉綴,也忍不住翻了她一個白眼:“你脖子上那個東西就是為了瞧起來好看些麼?”
捱了這一通數落,玉露這才知道今日這事,自己確實是沒用腦子,她扁了一下嘴,差點沒哭出來,眼圈兒都紅了,抽搭了一下,對蕭如初道:“小、小姐,對不起……奴婢又給您惹麻煩了……”
她雙眼通紅,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得蕭如初直想笑,到底還是忍下去了,溫聲安慰道:“這回便罷了,咱們自己院裡,平日也是要長久相處的,鬧得難看了,總歸是不好,雖說你隨我陪嫁過來的丫頭,但是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是叫他們知道了,要拿你的錯處,發賣出府,又或者撥去別的地方,便是我也沒有法子了。”
聽了這話,玉露立刻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也似,惶恐道:“千萬別,小姐,我不想去別的地方!”
玉綴便插話道:“那你日後可要好好的,萬事須得謹慎小心才是,切不可以再如今日這般任性行事了。”
玉露連忙點頭應下,蕭如初與玉綴兩人一唱一和,可算是把她給唬住了,日後說話行事,果然收斂了不少,雖然依舊比不得玉綴,但也算是有所長進了,叫蕭如初放了不少心。
再說疏桐回了屋子,見吹綠正坐在窗下,呼哧抽著冷氣掀起衣袖,露出胳膊肘來,遂關切問道:“怎麼樣了?可還疼得緊?”
吹綠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可不疼麼?換你來試試?那死丫頭,下手簡直是狠毒。”
她剛受了氣,語氣自然不好,疏桐也不甚在意,過去一看,果然見那白生生的胳膊上好幾個紅印子,其餘的倒是沒別的了,便小聲道:“沒紫呢,想是過幾天便好了,我這裡有藥,你先敷一敷。”
“沒紫?!”吹綠瞪圓了眼睛,語氣憤憤:“你還盼著紫呢?我還沒說你,眼看著我被那死丫頭掐著打,怎麼不上來幫一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