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父母現在……?”
“不在了,他們在幾年前就死於任務中。”白華說到這裡時,對黑澤笑了笑,“不必安慰我,我不覺得這是件傷心事,我反而感到很欣慰,他們一直都是我的驕傲。相較於其他人,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這就是黑澤一直以來感受到白華堅韌的部分,這就是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從白華的情緒中感覺到任何一絲的惡意。他的想法一直都是正面樂觀,對心中的理念從未有過任何懷疑。他比任何人都更不符合黑暗哨兵這個罪惡的身份,是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曾經有過孤獨終老或戰死沙場的念頭。
黑澤已經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但他這時卻不想再忍耐了。他一手撐在白華身旁的石壁上,俯身吻了上去。
白華只是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拒絕這個吻。他順應著黑澤的需求,稍微張開口,甚至試圖不去反抗對方壓制自己的力量。
柔軟的舌尖滑入彼此的口腔中,溫和的資訊素包圍著兩人。
他任由黑澤吻了自己一段時間,才輕輕推開他,“剋制一點。”
與黑澤的接觸越頻繁,他就越開始感到不妙。
契合度太高最大的缺點是,雙方只要一有親密接觸就容易動情,動情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容易産生結合熱。
這在任務途中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黑澤的眸色仍然很深,充滿慾望,但他懂得自制,最後一吻只輕輕的落在白華的唇角就離開,帶著繾綣的溫柔情意。
白華還沒有從這樣的溫柔中回過神來,就聽見黑澤道:“你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我。”
“嗯。”白華呆呆的點了點頭,又道:“我們能不這麼肉麻嗎?”
黑澤笑了起來,“好。”
兩人打聽到小臨淵與小風旭的住處後,暗中守在附近。他們並不確定自己該做什麼,但總覺得回到現實的線索會與他們有關。
大概是哨兵的五感異常敏銳的關系,小臨淵平日根本不太出門,但即使是待在家裡,也還是阻止不了周圍環境的吵雜與混雜的氣味,就只能硬生生受著那樣的痛苦。小風旭跟在小臨淵的身邊照應,打點三餐,但平常也不敢多做打擾,總是匆匆過來之後,又急忙走了。
黑澤雖然聽說過哨兵的訓練過程異常辛苦,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沒有任何舒緩的辦法嗎?”
白華說:“可以暫時用藥物緩解,但也不是長久之計。這是個過渡期,唯一的解決方法還是隻能忍耐。等到習慣了,一切自然就好了。”
“但目前看起來,這個年紀的風旭還只是個普通人。”
“嗯。”
黑澤又問:“你有那種藥嗎?”
“沒有。”
“向導素有用嗎?”
“……沒試過。”白華愣了一下,“你想做什麼?”
黑澤說:“騙小孩子。”
白華震驚的看著黑澤,但一想到他們在雨林中被臨淵慘虐的情形,又道:“我也加入,該怎麼做?”
這次換黑澤看了白華很久,“看不出來啊……”
“反正臨淵現在活得好好的,我們也改變不了過去的結果。”
“就是這樣。” 黑澤笑了笑,又說:“向導學校裡面有一門課,是教我們如何有效的讀取到記憶片段裡的知識,有些意志片段的時效短,只有一次性的,像人的暫時性記憶,一旦使用過就失效了;而有些時效長,還能重複使用,就像戰地記憶那樣的。但不管時間長短,我們要做的都是同樣一件事,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蒐集到需要的資訊。戰爭有時候也是一種情報戰,時間越短,得到的資訊越多,勝算就越大。”
白華聽出他的意思了,玩笑道:“所以這門課教會你們如何不擇手段?”
黑澤也笑了,用著同樣玩笑的語氣道:“不是,是教會我們認知人性的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