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之中,安勢的傷勢最重,狼群毫不留情的撕咬他的皮肉,身上有好幾處深可見骨,傷口怵目驚心。
但現在還不是安心療傷的時候,他們只是暫時脫離對方的精神圖景,對方隨時都有可能用同樣的方式重新再來。
黑澤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了,再一次動用精神力,引導大家往安全的方向撤退,規避再一次落入對方的陷阱裡。但他才剛使用過大規模的精神壓制,精神力放出沒多久就頭疼不已。
魏揚沿途一直攙扶那名救他的哨兵走,騰不出空來。另一位名叫朱言的向導自覺的接替黑澤的工作。
他們小心警戒周圍環境,用平穩且安全的步調慢慢往外移動。
這時白華突然說道:“沒有訊號……”
他們身上的定位儀似乎在進入對方的精神圖景時就完全失去作用。
“這是預謀。”黑澤接著道:“景荷才是他們的誘餌,是我們中了陷阱。”
所有人聞言心都涼了下來。
白華問:“但他們引我們前來,圖的是什麼?”
“不知道。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從剛才開始就只是在試探,並沒有真正的下殺手。”
魏揚看了說話的黑澤一眼,又看向身旁受傷的哨兵,他緊握著拳頭,眼中似有憤恨與不甘。
對方正在耍他們玩,這個認知讓眾人的心情都不怎麼愉快。
白華又問:“聯系不到外界的話,現在該怎麼辦?”
“朝直升機停留的方向走,我們要盡快撤退。”黑澤行軍經驗豐富,為了避免失聯的狀況,他早就吩咐直升機停在某個地點等待。
朱言聽見黑澤的話,便立刻引導眾人往直升機的方向走去。
所幸中途沒有再遇到襲擊。但情況沒有更好,因為當他們到達定點的時候,發現直升機已經被破壞,被一把大火燃成焦黑,駕駛員甚至來不及逃出,被燒死在裡面了。
另一名哨兵見狀,忿忿的道:“難怪我們沒有再遇襲,他們這是打算要慢慢玩的意思?”
白華看了那名叫做吳錦的哨兵一眼,說道:“別沖動。這只會正中敵人的下懷而已。”
吳錦氣不過,轉身去踢旁邊的小石子。
這時候魏揚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將安勢放在地上,扯開他的衣物幫他的傷口做緊急處理。安勢的血流了一地,幾乎將他身上一半的衣服都染紅了。魏揚也不在意,拿出醫療包暫時做縫合與包紮,並幫失血過多而陷入半昏迷的安勢進行精神安撫。
所有人見狀,也不再說什麼,開始各自處理自己的傷勢。
白華的傷口雖然多且密集,但都只是皮肉傷,就算放著不理,一天之內也能癒合。他轉頭去看黑澤,那人也脫了衣服在幫自己上藥,身材是經過鍛煉後的結實,胸前靠近心髒的位置有一道深刻的爪痕,皮肉被劃的向兩旁翻出,而在後心的位置,也有同樣對稱的爪痕。但黑澤自己看不到背後,於是白華就走過去,接手對方的工作。
看著這兩道猙獰的傷口,白華幾乎能想像那時的兇險,攻擊他的那一隻猛禽,似乎是想要用爪子把他的心髒刺穿。真的只差一點……
“你不必……”白華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把話說出口了。他本來是想說,要黑澤不必保護他。但他突然又把話收了回來,這分明只是一場戰術配合,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在汙辱對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