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與向導在人類中佔極少的比例,他們是世上最秘密的一群人,因此不能光明正大的曝露自己的身分,每次出任務,便是假借聯合軍探險隊的名義。
在世界逐漸一統的時代,聯合軍便代表官方,這能阻隔絕大部分的麻煩。
因為這次的任務極為機密,不可能有現場指揮官跟著。所以每人身上同樣配戴一套精密的定位系統。
到達定點後,一行六人直接從直升機垂降到溪流上。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他們先到景荷定位消失的地方去,果然在地上發現壞掉的定位器。
黑澤回報哨向協會後,其中一名叫做魏揚的向導開始放出精神力探查,周遭的動物們告訴他,有四個人類從這裡走過,朝西北的方向前進。
六人循線往西北方深入,途經平原與沼澤。
對方的腳程似乎很快,無論他們怎麼加快腳步追趕似乎都追不上。
天很快黑了下來,他們找了一處比較乾燥的地方,生了火,並抓些獵物烤來吃。在用餐完畢之後迅速滅了火,爬上樹準備休息。
夜晚的雨林極其危險,到處都是蟄伏的野獸,即便哨兵擁有過人的作戰能力也不想輕易嘗試。
在原始林待著就只能這麼無聊。
哨兵們接過各式各樣的任務,都習慣這種生活了,倒是向導們因為能力不同的關系,實戰經驗普遍比較少。但為了這次,哨向協會還特意挑選了有過野外作戰經驗的向導一同前往。
那名叫魏揚的向導就是個健談的人,在一片漆黑的夜晚中述說自己與幾位哨兵前往冰山執行任務的故事。
那是一次極其慘烈的雪崩,山腳下幾乎一整個村子都被活埋了。他站在高處,用精神力大範圍搜尋任何可能活著的人,引導幾位哨兵朝正確的位置挖。而當地的民眾似乎對聯合軍頗有意見,不停的阻饒他們的行動。魏揚只好一邊耐心的跟他們溝通,一邊救人。
魏揚說:“任務本身並沒有什麼,與群情激憤的民眾溝通才是最累的。如果不是非必要的情況下,不能對普通人出手,我大概會讓他們做一整晚被雪壓的惡夢……”
有人應聲附和著,一行人哈哈大笑起來。
白華雖然聽著,但沒有加入他們,他的雙手交疊壓在頭下,看著上頭漆黑茂密的樹葉。這裡的樹生長的太密集了,根本看不見夜空。
一股香味從左側竄入鼻息間,在清新無染的空氣中更顯得芬芳甜美,白華就算不轉頭也知道是誰。
反正他需要忍耐的也不只是這件事而已。他壓抑住體內蠢蠢欲動的血液,閉眼入眠。
天亮後,一行人又繼續追蹤,痕跡與線索更少了點,表示他們又走的更遠了。最糟糕的是天氣不好,看起來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
他們繼續在沼澤與平地之間穿梭,偶爾解決一些沿途上想要襲擊他們的猛獸。
這一片雨林看起來都差不多,容易讓人産生一種原地踏步的感覺。
眾人在途經一片樹林的時候,黑澤突然喊停,全部的人都回頭去看,就見黑澤指了指其中一棵樹,上頭刻有一道白華昨天做記號的痕跡。
“我們又繞回來了?”魏揚幾乎難以置信的道。
因為能力的關系,向導的記憶力一向卓越,有些優秀的向導甚至擁有瞬時記憶,能夠把一瞬間看見的任何東西全都記下來,就像錄影重播那樣,兼具細節放大的功能。
但在場有三個向導,甚至連黑澤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是繞了一圈後,又回到原地。
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一個可怕的想法同時從他們腦海中竄出,但沒有人敢說出來。
黑澤道:“是精神圖景。”
唯有精神圖景能隨心所欲的創造任何想要的景象,甚至修改這些細枝末節。但他們連何時落入敵人的陷阱中都一無所覺。
黑澤用精神力感應四周後,又說:“別擔心,現在我們是在現實世界裡。”
然而這並沒有讓人感到安慰。
敵方光是露這一手,就已經高於他們原先的預估。所有人全都收斂起輕松的心態,嚴肅以對。
現在的問題在於,要繼續追下去,還是撤退?
若要繼續追下去的話,在場或許只有黑澤能夠做得到,但這樣一來他便無暇顧及其他人的安危。而如果撤退的話,他們甚至連一點有用的訊息都無法提供,白白錯失這次的機會……
這是個兩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