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掃了眾人一眼,立刻明白這是要出任務的意思。
哨向執行團體任務一向以六人為一個小單位。像上次那樣大動作抓捕景荷還是個例外。這時候白華突然明白過來,景荷的身分如果不是至關重要,就是她可能在這次的任務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例如棋子或者誘餌。
果然,黑澤接下來的話證實了白華的猜測:“景荷的身上裝了定位追蹤,我們要循線追查幕後主使者。”
其他人對視一眼,從這一句話就能判斷出許多訊息。
如果說先前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哨向協會就能確定真的有人暗中在私底下集結反叛,目前景荷是唯一一條的線索,他們怎麼樣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因此才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想出了這個方法,故意放出某些假訊息,讓景荷被人救走。現在敵人已經上鈎了,只待更進一步的確認……
白華抓住關鍵,“她現在人在哪裡?”
黑澤隨後指向桌上定位儀的位置,一個紅點正在儀器中快速移動,離開國土,跨越海域。那樣飛快的移動速度不可能是地上任何一種交通工具能做到的。
黑澤很快說道:“景荷在一架私人飛機上,而且目前還正在移動。”
另外一名哨兵出口問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是?”
黑澤搖了搖頭,他先前從景荷的記憶中完全沒有讀取到任何一點相關的資訊,那很有可能表示,景荷這次也是第一次前往。
白華這時卻在想著另一個問題,“救她的人發現不了景荷身上的定位裝置嗎?”
“如果沒有經過徹底的搜身,暫時是不會發現的,因為這是某個向導的特殊能力,配上特殊定位裝置改造而成的。”黑澤解釋完之後,又說:“但遲早也會被發現的。”
眾人都沒有說話。從這些訊息就可以知道,這次的任務相當棘手。他們或許會直面敵人,甚至很可能會直接遇上那個能夠有能力洗去別人記憶的向導。
白華又問:“我們需要做的是什麼?”
“帶回敵方的訊息,人數或者是能力方面,越多越好。但仍以自保為優先。”
如果他們猜測無誤的話,那可能會是一個哨向反叛者組織。
白華盯著定位儀上的紅點,若有所思。
在不知道敵人的目的地之前,他們暫時什麼也做不了。眾人各做各的事,只有黑澤仍在全神貫注地盯著儀器。
從白華趕過來到現在,連一個頂頭上司都沒看到,這表示事態急迫,他們已經全權交給黑澤。
黑澤也像是早就做慣了這種事,思緒分明,有條不紊。
白華現在像是明白為什麼向導公會會這麼信賴他的原因了。他出神的想著這些事,全然沒意識到自己正盯著黑澤看。
黑澤很快就發現了,但他仍沒有移開目光,只是問:“怎麼了,不休息一下嗎?”
白華頓了一下,才發現對方是在跟自己講話。他回道:“哨兵不需要太多睡眠。倒是你,已經在這裡待一整夜了吧。”
黑澤笑了一下,是帶著私人情緒的那種。
白華這時候才注意到,進入作戰模式的黑澤幾乎是非常嚴肅的一個人,乾脆果斷。但工作以外的時間,他又是十分率性且隨便的,就像現在。這兩者之間的分界太過明顯,絲毫沒有模糊地帶,但又完美的融合在這個人的個性上。
黑澤笑完之後,又收斂起情緒,說道:“習慣了。”
他們沒有再交談下去,白華本來就不是個話多的人。他無聊的清點公會分派給他的物資,突然發現裡頭有一包小白片,就是向導素,這個東西能讓未結合的哨兵避免在激烈的戰鬥中狂化,也可以抑制因結合熱而失控的舉動。他愣了一下,本來想直接拿出來的,但一想起黑澤這個人時,還是放回包裡。
三個小時後,定位儀上的紅點沒有再移動,停在地圖上的某個位置。
黑澤叫了大家一聲,所有人全都圍過去看,只見到上頭標註的地點是───
“熱帶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