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無視三人,在檢查完院中屍體之後,便放了一隻穿雲箭,通知後山的師兄弟,內部鬥爭已結束,結局是兩敗俱傷。
淼萊盯著那沒有感情的慕棠,心裡窩火,悄聲對白祁炎說道:“我不信虛玉真丟了法寶,白珩,你幫我擒住那小鬼,我來嚴刑逼供。”
白祁炎也在發愁,他自認也算是個有責任心的人,理當去彌補曾犯下的過錯。但為了尋回那出逃的三百多個幽魂,前期準備也需要太多了吧。原以為上了虛玉山,虛玉那些心懷天下的人即使不借法寶給他們,自己也會出山去收服幽魂。但如今,法寶丟失,他還要做起偵探的工作?破案,找小偷,尋回法寶。平白無故就多出了三個支線任務。
責任與懶惰交戰,他心裡只有三個字——真麻煩。
很快,後山的一批虛玉山弟子過來了,他們熟練地開始分派任務,有些負責去尋找活下來的弟子,有些則開始處理屍體。
慕棠得了空,便走到白祁炎這兒,直勾勾地盯著,不時還發出幾聲懊惱的聲音。
“你幹嘛看著我?”白祁炎忍不住問道。
“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但這不該啊。我從小在虛玉山長大,從未去過外面,而你又不是虛玉山人,我怎麼可能認識你?”
“……啊,哈哈,是嗎?可能我們上輩子見過。”
五百年對於修仙者來說並不算多久,而白珩又是唯一一個虛玉自建派以來的叛徒,極有可能有許多與他相關的記錄,說不準在這山上還留有幾幅白珩的畫像,慕棠見過的,可能就是畫中的白珩。
白祁炎心虛,撩下幾縷碎發,盡量遮住自己的臉。斬妖除魔對於這些修仙者來說是功績,他可不想成為慕棠功績簿上的一筆。
“我肯定見過你,可能是在哪本書上。”慕棠突然拍手說道。
白祁炎冷汗直流。難道這張臉已經成為教科書上的教材了?瞧,這就是我派自立派以來的第一個叛徒,一個武學上的天才,思想上的傻子。面對許多上乘道法不學,偏偏要學那旁門左道,一身妖術,為禍虛玉。你們要以他為鑒,切不可做出任何背叛之事。希望白珩是虛玉第一個叛徒,也是最後一個。
白祁炎打了個冷顫,強笑道:“你告訴我,什麼正經書會上有畫?你看的不會是什麼小黃書吧?”
“你!不知羞!”慕棠惱羞成怒,甩袖說道。
“與其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你倒不如仔細跟我說說,虛玉山的那兩件法寶是怎麼被盜的?”
“能怎麼被盜?早上起來就聽掌門說法寶沒了。定魂盤與捕魂網所藏之處只有掌門與長老知曉,不就只能是內鬼所為了嗎?”
“哦?”白祁炎摸了摸下巴,笑道,“虛玉居然出第二個叛徒了?”原來他不是唯一一個啊。
慕棠愣了愣:“你怎麼知……”話還沒說完,突然反應過來,大聲喊叫著往後退去,邊還用食指用力指著白祁炎。
完了,自爆了。白祁炎拍了下自己的嘴,怎麼就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呢。
其他虛玉弟子圍攏到慕棠身邊,不解這個平時冷淡的師弟,現在為何如此失控。
“他他他……白珩!他是白珩!”
眾弟子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白祁炎左右抓住溫辰與淼萊的手,準備隨時跑路。
原以為會面對刀光劍影,可沒想到什麼都沒有,眾弟子都是愣了一會,大概他們都沒想到一個被壓在山下面,傳說一樣的人物,居然會像來串門似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其中一個先反應了過來,他沖著白祁炎行了個大禮,本想高呼些什麼,卻什麼都無法喊出口,低頭小聲嘟囔道:“這個應該怎麼稱呼?祖宗?師伯祖?”
白祁炎被嚇了一跳,帶著兩人連連後退幾步。白珩與虛玉之間有大仇,為何沒有人來對付他?
“你們?你們不想打我嗎?”
那人年紀稍長,他伏在地上,起來也不是,繼續待著也不是,就說道:“祖宗,我能先起來嗎?”
“起來起來,還有,別叫我祖宗。”
那人拍了拍衣袖站了起來,在又瞧了一眼白祁炎後,道:“您是第十六任掌門的師兄,我是二十五任掌門的弟子,您覺得我們應該如何稱呼您?”
這修仙世界,活太久最大的壞處就是不知道該讓對方如何稱呼。
“你們就沒有要抓我的想法嗎?”
當初白珩這叛徒做的冤枉,他雖是修煉了妖法,卻從未傷害過一人。白珩展空二人師兄弟反目,展空就以修煉妖法為源頭,給白珩潑了一堆髒水。那時展空是掌門,當然是由他說什麼就說什麼。
白珩即便是被冤枉的,但這罪名已經是板上釘釘,一輩子都逃脫不了了。
“玉陽仙君……玉陽仙君在他飛升前夕,向世人發布了一封《罪己書》。其中就有寫明當年是他……是他陷害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