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潮惡心得都快吐了,佩爾曼是個好老師,他對他一直以來都是敬重有加,誰知道竟然會出現這檔子事兒。男人的掌心溫暖,順著他臉頰脖頸的線條一路向下,唐潮卻覺得那像一條冷冰冰的蛇,正嘶嘶叫著鑽進他衣服裡去。
佩爾曼把唐潮抱起坐在窗臺上,身子擠在他兩腿之間,一點點吻著他指尖,唐潮緊緊抿著唇,估量著自己從門裡跑出去的可能性。
趁現在那種奇怪的感覺還沒出現,他還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得趕緊離開這裡。
距離太遠了,從門裡出去肯定會被佩爾曼抓住,到時候他有了提防,再想跑就幾乎不可能了。唐潮一手背在身後,趁佩爾曼低頭舔咬著他手腕內側的面板,猛地一把拉開的窗戶。
風呼啦一聲灌進辦公室,吹起了兩邊的窗簾瘋狂舞動,唐潮拼盡全力把自己手腕從佩爾曼手中拯救出來,身子向後一仰,異常敏捷地從窗戶裡翻了出去。
落地時是傷腳先著的地,幸好佩爾曼辦公室在一層,翻下去不過一米多高的距離,花壇裡松軟的泥土和草葉還化解了一部分沖擊力,繞是這樣唐潮還是疼地倒抽一口涼氣。唐潮餘光瞥見佩爾曼的身子從窗戶裡探出來,叫著他名字,他連頭都沒抬,拔腿就跑。
唐潮只穿著一件短袖和單褲,風雨中凍得直打哆嗦,他生怕佩爾曼會追上來一路狂奔到學校門口,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坐上車他才來得及鬆了口氣,後知後覺得感到四肢冰涼。
一想到佩爾曼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留下的觸感,他就惡心得直反胃。
方穆博和蘭葵予在茶館裡等了半個多小時都不見唐潮人影,蘭葵予給唐潮發了訊息,也沒有回複。
唐潮是個很守時的人,被鴿了的兩人都知道大概是出事了,蘭葵予率先站起身,招呼上方穆博:“去他家看看。”
盡管面色如常,但車速暴露了方穆博內心的焦灼,他開車帶著蘭葵予趕到唐潮家樓下,兩人沖上樓去,被緊緊關著的門擋在外面。
蘭葵予趴在門上聽了一陣,低聲道:“在裡面。”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個黑色的小發卡,掰直後捅進鎖眼裡,一邊趴在門上聽一邊屏息凝神地微調手中動作。
半分鐘後,咔嚓一聲輕響,門開了。
來不及為蘭葵予這一系列嫻熟的動作驚訝,方穆博走進屋裡,玄關處是唐潮的鞋,上面沾著水跡,顯然是今天剛穿過的。
浴室裡傳來嘩嘩水聲,唐潮在家裡,應該沒出什麼大事兒,方穆博放下心來,他和蘭葵予對視一眼,蘭葵予推了他一把,輕聲道:“去看看。”
顯然蘭葵予在刻意為他創造機會,方穆博定了定神,往浴室方向走去。
“唐潮?”方穆博在浴室門口叫了一聲,許久沒人回答,他不由得慌張起來,直接推門而入。
浴室門虛掩著,一推就開,青年站在花灑下瘋狂沖刷著自己身體,衣服胡亂仍在地上,灘在積水裡。熱水蒸的他白皙的面板通紅,他手指不斷搓著自己光潔的鎖骨,胸膛和小腹,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髒東西附在上面。
唐潮專心致志處理著自己,以至於方穆博進來了五六秒鐘他才反應過來,抬頭看了一眼。
青年眼中濃重的厭惡遮掩了外人闖入的慌張,方穆博一怔,不確定那厭惡是不是針對自己的。並沒有問方穆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唐潮深吸一口氣,將垂落的額發全都向後捋,露出光潔的額頭,冷冷道:“出去。”
方穆博立刻退了出去,還細心地帶上了門。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想到唐潮眼中神色有些難受,但一聲不響就闖進去確實是自己關心則亂。
“唐潮?”方穆博喊了一聲:“你還好嗎?”
浴室裡沒有回答,方穆博沒有走開就在原地等著,過了一會水聲停了。唐潮裹著一條浴巾出來,路過方穆博身邊時他腳步頓了頓,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方穆博趕緊幫忙把他整個人像個粽子一樣裹起來,扯了條毛巾罩在他濕淋淋的頭上,拉著他往臥室裡帶:“趕緊上床。”
唐潮半推半就地窩到了床上,被子蓋上來把他下巴都矇住了,方穆博坐在床頭仔仔細細擦幹淨他脖子和耳窩裡的水,又給他擦著頭發。唐潮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看了會兒,突然開口道:“我老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