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跟著陸知行離開教室的時候,覺得自己這兩輩子算是白活了。
一個中年婦女,還鬥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
可陸知行當時站在教室門口,遙遙望著她的時候,那平靜的眼神恍如一汪深海,能把人整個吸進去。
宋真本就不舒服,又答不上來題,那一刻覺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鬼使神差就交卷走了。
她記得自己把卷子遞給班主任時,對方看她的表情。
非常得……一言難盡。
今天是週六,除了高三外高一高二都在月考。結束鈴還沒打,整個學校異常安靜。
陸知行帶著宋真往醫務室走。
宋真有點尷尬,沒話找話:“其實我回家吃兩顆藥就好了。”
“沒關系,反正你也寫不出來。”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宋真除了呵呵沒別的好說。
醫務室裡校醫正在打瞌睡,陸知行過去禮貌地叫了對方一聲“老師”,女校醫就醒了。
“是陸同學啊,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們班的同學發燒,想麻煩您給看看。”
女校醫一看到跟在後面宋真,立馬換了副表情。
“你過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不想考試故意這麼說啊。”
邊說邊用眼神打量她。
宋真太熟悉這種眼神了。她胖了二十多年,見慣了這種目光。每次一碰到新認識的人,對方就拿這種眼神看她。
雖然很多人最後也會成為朋友,但最初別人對她的神情,總帶了幾分不友好。
沒辦法,誰叫她胖呢。
連一身肉都管不好的人,被人鄙視也在情理之中。
她坐到校醫面前,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對方給她一量體溫,這才點頭:“喲,還真發燒了。開點藥回家躺著吧,記著,吃清淡點。”
宋真謝過對方,拿了藥準備走,門突然被人推開,有人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你這又是怎麼了,江洋同學?”
女校醫似乎對江洋很熟悉,說話帶了幾分調侃,倒是沒什麼惡意。
“沒事兒,打球擦傷了一點,您給塗點藥吧。”
江洋坐到剛才宋真坐過的位子上,又看她一眼:“你怎麼還在,不回家休息啊。”
“馬上就回。”
“班長呢,班長一會兒咱們打球吧,一對一來一局。”
陸知行搖搖頭:“不了,我沒什麼可發洩的。”
幾個人都沒聽懂,宋真直接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