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兩眼一睜一閉，題目還是不會。
不但不會，連原先比較有把握正確的幾個詞，也開始懷疑起來。
難道燒糊塗了？
宋真拍拍臉，讓自己清醒幾分。
低頭再看題，還是一團漿糊。
她有些慌。當初剛有學習機的時候，她也慌。那時候是怕自己得了什麼怪病。後來發現這東西除了幫助她學習外，對身體沒什麼壞處，慢慢也就放下心來。
現在學習機沒有了，她更慌了。
早不壞晚不壞，偏偏考試的時候壞了。存心跟她作對是怎麼的。
假學霸沒了金手指，一下子就露原形。宋真原本就燙的身子，瞬間又升高幾度。
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還是因為她吃了藥？
病急亂投醫，宋真開始胡思亂想。她拿起桌上的水瓶喝了兩口，再試還是不行。
平時挺煩人的學習機，今天跟啞巴了似的，一點兒都不出聲。
宋真徹底沒輒了。
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早上沒吃飽，害那玩意兒罷工了？可她生病啊，一點胃口沒有，嗓子也疼，勉強喝了兩口粥就吃不下了。
早知道，怎麼也得塞一籠燒賣再來考試。
求人不如求己，宋真只能靠自己。好在語文題目總是能看懂的，她平時上課閑著無聊，也有認真聽講。憑著三分本事七分瞎猜，總算把卷面填了個七七八八。
最後一道照例是作文，宋真多年不碰議論文，但基本結構還記得。反正八百個字，承前啟後起承轉合，假大空高大上的話寫一堆，最後車軲轆話寫兩遍，一篇看似立意高遠內容深刻的作文就出爐了。
寫完後宋真自己讀了一遍，還挺滿意，覺得應該能把老師糊弄過去。
許是考試太專注，她都忘了生病的事兒。一直到交了卷子，才發現渾身痠痛，連上廁所的力氣都沒有。
第二場考英語，這是宋真唯一真材實學的一門課。
卷子一拿到手她就樂了，如她所想，題目都很簡單。高一的英語本就不難，何況她還是個半吊子翻譯。
一張英語卷子做得飛快，一個半小時的內容她半個小時就全寫完了。
宋真摸摸發燙的臉頰，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可一想到下午的數學和大綜合，她又輕松不起來。七門功課，她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個中午就全記下來。
估計成績一出，她這個偽學霸就要露餡了。
別的還好，宋真最怕的還是被陸知行看出破綻。他太聰明，也太瞭解她。
宋真想不好該怎麼應付他。
英語考試剩下的一個小時，她就在那裡發愁。最後她決定提前交卷，拿了書包到附近的麥當勞去溫書。
好歹要把幾門理科的公式給背下來。
很慶幸這只是月考，內容教得還不算多。宋真坐在麥當勞裡，面前是一份套餐，手裡捧著數學書，飛快地掃著上面的字。
十幾年工作做下來，宋真別的本事沒有，看書的速度是練出來了。
為了生計，她也曾在家接私活，為了節省時間，她生生練出了一目十行的本事。跟上輩子職場生涯相比，現在的學生生活，真不算什麼。
念書比掙錢容易多了。
漢堡和薯條都涼了，宋真一口沒吃，一直在做習題。大綜合是鐵定來不及了，但數學還可以奮力一搏。
正做得認真，頭頂光線一暗，宋真抬頭看到陸知行的臉，勉強擠出個笑容。
“你也來吃午飯啊。”
陸知行沒回答，往她旁邊的椅子裡一坐，看了看她的習題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