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顆。”尤珠珠把留在手上的兩顆珠子取下來,攤在手上。
梁晉從她手心拿起那兩顆珠子,心頭默了默,然後輕輕一笑,“十五顆?”
“嗯。”尤珠珠轉回了頭,又在駕駛位上端正坐著。
“那我去了,一會兒來替你。”梁晉說完就往駕駛艙外走。
出了駕駛艙,梁晉去找乘務組的人,問她們有沒有能把珠子串起來的線。而沒有人隨身帶著線。梁晉想了想,往客艙走。
客艙的第一層是頭等艙和經濟艙,第二層是商務艙和經濟艙。梁晉先去頭等艙。天黑了,一些客人在睡覺,梁晉問還醒著的客人,他們也沒有線。於是他又去經濟艙,挨個挨個地小聲問。
乘客們平時在客艙裡看到的都是乘務員,是看不到機長或副駕的。梁晉一去,醒著的人都吃了一驚。
“小姐,請問有沒有能串珠子的線?”梁晉微微彎下腰,小聲地問坐在第一排的醒著的年輕女人。
女人微微紅了臉,搖頭說沒有。
梁晉問到客艙中間,有兩個用平板玩遊戲的小男孩。一個男孩指著梁晉對同伴說:“哇!飛行員!好酷!”
“是啊!真酷!不過我告訴你哦,他只是一個副駕駛呢!我看過電視,開飛機的叫機長,機長比副駕駛還要厲害哦!”
“真的嗎?”
“當然啦!”
“好想看看機長有多酷!比這個飛行員還酷嗎?”
“應該是的啦!”
是兩位中國小男孩,長得粉嫩粉嫩的。
梁晉在第一層客艙沒要到線,他又上了第二層。
國際航班上有不少外國人,有些能聽懂英語,有些聽不懂英語。
梁晉用德語詢問:“先生,請問有沒有能串珠子的線?”
用法語詢問:“女士,請問有沒有能串珠子的線?”
用義大利語詢問:“小姐,請問有沒有能串珠子的線?”
他切換著各種語言問不同的人同一個問題。乘客們和乘務員們都傻了眼。最後他終於在一位英國女人那裡拿到了一條紅色的線。他道了謝便朝休息室走。
他坐在狹窄的休息室裡的那張椅子上一顆一顆地把珠子串起來。珠子的孔小,線是軟的,要串起來並不容易。他花了半個小時才終於把那十五顆珠子給串好。他從來沒做過這種細致的事,他把手鏈放在手心,眼裡浸了淡淡的笑意。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握著手鏈走出休息室。
梁晉走進駕駛艙,駕駛艙裡面除了尤珠珠外,二副也在。二副笑著說:“梁……晉,你沒去休息嗎?”
平時大家叫梁晉“梁機長”,但這次梁晉不是機長,所以二副猶豫了一下,直接叫梁晉的名字。
梁晉看了二副一眼,“嗯”了一聲,轉眼看著尤珠珠的背影,喊:“珠珠。”
尤珠珠轉過身來,看著梁晉,說:“我執飛的時候喊我尤機長。”
她對二副也說過這話。
“珠珠”這稱呼還是他才改的。他看著尤珠珠,說:“手鏈穿好了。”
“是嗎?謝謝。”尤珠珠向他伸手,示意他拿給她。
梁晉上前兩步,“我給你戴上。”
尤珠珠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