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去厲岑啟,只想厲岑啟對這樁婚事滿心憧憬,如今時期就至,卻活生生因事耽擱,且是日期不限,生怕著他受不住,心中鬱結。
然而厲岑啟的面目倒是足讓他吃了一驚,只見其神色緩解、消了幾多的急促,反是粗細適中的眉生出不易察覺的關切,“那、公主可是無礙?娘可能去看看?”
聞言,甄蓁與厲昂驚得一語凝噎,雙雙別頭相看一眼,頗是不知如何作答般,倒是甄蓁先得以反應來,訕訕而笑了道,“岑啟你若是望著公主快些好著,便莫想著我去看探,公主此次可是需要好生深養,不受人叨擾。”
“原是如此,那娘不去為好。”厲岑啟面無波瀾,唯是點點頭而已,好似在說無礙便好,他退而道,“爹、娘,我先回房去了,這累了些,想歇會兒。”
“好。”老夫老妻不善謊辭,自不願厲岑啟在此久久待下去,便是欣喜著。
灰白聲影在瞳孔中逐而消失在門前,厲昂與甄蓁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甄蓁案下的素手雙絞,滿是心疼與不知所措,“這昭寒公主幾時回來也不知,岑啟這模樣呀,看來是巴不得早早行禮完婚的。”
“不知,大王也只說過他已知曉公主所去之地,定能令公主早日歸來,如今這般想來也是因著臨時出了岔錯。”厲昂也是不堪多思地皺起了滄桑眉眼,提拿起了案上的竹塊只一悵惘之辭。
“那我們便只有等了?”甄蓁有血灼急反問,畢竟是干係到了自己愛子的終生大事。
厲昂眼瞅竹塊,著手端來一盞還有點餘溫的茶水,輕輕抿一口道,“連大王都只能行此下策,我們能做何?唯是等也。不過我想不必心憂,還是那句話,此事幹繫著王族,莫說是何人,就是大王也斷然不會讓此事變得難堪。”
“這倒是,只是日子過久,必也生得閒話。也不知昭寒公主到底是去了何方,竟如此不知事!”甄蓁扶身而起,踱步說之,越發地覺著難解。
“啪―”是厲昂噔然拍下了手中之物於案上,聽著就能覺察得那壓抑的慍怒,他直是瞧去了甄蓁,就顯得無奈地謙和道,“你這是何話,此等話叫人聽了去,豈不是落人口角?何論昭寒公主雖是任性,但卻非是不知事之人,在這多位公主之中,倒也只有昭寒公主最是知事了。”
“我知曉,只是一時氣悶。”甄蓁垂了些微的頭,想是自愧著。
眼見枕邊人自慚,厲昂也斂去了那絲絲的氣意,起身而到甄蓁跟前,拂握其手,認真做說,“昭寒公主素來受得疼愛,性子便不如餘些個的公主,對這不過她問就定下的婚事而心起煩厭是情理之中的,這出去透透氣倒也不是個錯事,定是要比大鬧亦或是事及才甩臉子好著許多的。”
“是也,只望其快些歸來。”甄蓁笑抿一嘴,勾出一個美好的幅度。
夫妻雙雙把話談,渾然不覺屋外站立的一個身影,其於暗處潛藏,豎著耳朵將這一席話聽進了心坎兒裡,最後黯淡了眼光……
厲岑啟轉身,抬眼看了眼微微生藍的天空,等再垂下眼是,其中已無情愫,只平淡如水,他這便折身回自個房內去也。
“啊―”是一個男童的聲音,源自遙府的一院落,慘淡的光芒映照著院落內的人兒,遙臨重正劈叉於地上,因著其疼痛而忍不得呼號。
遙鷺背手一旁,低首看著,滿臉的猶疑,半久後才道,“且等會兒便可起了。”
寂靜的院落內,除去遙臨重呼疼的聲音便是無所他何,卻於一會兒後有腳步聲傳來,遙鷺尋而看去就見遙冰卿小步子而來。
一見得遙鷺與不同的遙臨重,遙冰卿便是樂開了花,歡歡跳跳地跑到了遙鷺身邊,好奇詢問,“爹爹,長兄這是做何呢?”
“習練著。”遙鷺簡明扼要地說著,禁不得又是瞥了一眼遙臨重,他已滿頭大汗,皆是冷汗,是痛和僵硬之故。
“爹爹要授其習武呢,那可著實好著呢。”遙冰卿小驚一場,罷了就快要鼓掌地說著,看得出她對遙臨重習武之事的歡樂。
“是也,不過也要看他有沒有這資質,且是先試無妨,若無便是無所天意於此。”遙鷺深重一臉,對此彷彿很是看重,也有些道不明的擔心,他擰眉道,“有此資質來還需能忍抽皮剝筋般的膚體之痛,過此還需有一堅毅之心。”
“真是繁複著。”遙冰卿孥著小嘴,怔怔看著遙臨重那艱難的樣兒,忍不得感嘆。
遙鷺覺著甚是可愛,抬手摸了摸遙冰卿的腦袋,應著一長者口吻道,“世事何不繁複。”
“巫祝之習也是嗎?”遙冰卿忽閃著眼中的精光,抬而望著於她而今言還很高的遙鷺,突發一問,好是急轉的話題。
遙鷺低眼看去,分外地疑惑為何遙冰卿會問及於此,卻也只一一而道,“就我所知,巫祝之習遠甚過諸多之事,資質越過眾多,因而巫祝府納新人總是來得多,去得也多,能被擇取的都是命理所定的。大巫祝行祭之途若是可遇其中之人,也會點撥一二,若那人願意,便可隨大巫祝回之。”
“原是這般,那我還是不去為好了。”遙冰卿有一種瞬間就被潑了冷水的感覺,耷拉著柔弱的肩臂喃喃。
遙冰卿之語雖是自言自語,卻也是不小聲,遙鷺聽得明明白白,他隨即就冷下了臉,蹲身而對其道,“冰卿,你可知巫祝一族雖是秉承天意,但其卻是將一生都系在了此事上,無所情慾,不得婚嫁是巫祝一族最簡而的定製。”
“怎會有此定製?”遙冰卿訝然,頓時就不知該怎麼說話了一般,好久後才扯出了這麼一句。
“我不知,只是在這國都,許久前曾發生過一事,使得國都眾人對此深諳於心。”遙鷺皺緊了額眉,似乎也有些迷糊,但卻也明白著些,簡簡說道,“冰卿怎會想去的?”
“便是覺著巫祝頗是叫人尊重敬佩罷了,又好似是很奇哉。”遙冰卿攤攤手道,想想還是搖搖頭,好似並不想繼續談論於此,再看不出半分嚮往與好奇之姿。
“嗯。”遙鷺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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