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著紫衣宮女並非是那膽小如鼠一輩,又是貼身服侍著梁如常這個主子,故而對於這一遭才未嚇得魂不附體,因著梁如常要是開啟冷氣,那是舉世無雙,唯其獨尊的感覺,小小宮奴怎能承受。
不過就著今日而道,紫衣宮女倒是覺著其已經斂收足多,她只動了動心神兒便回道,“不知矣,昭寒公主若是歸來,該是有著莫大的響動才是,不該這般安寂,但這道說卻又是十足的真著。”
聽得訊息後,梁如常面色都是變改了幾番,自打是放下了晶澤十足的勺子便未再拿起,此刻連那湯飯晚食都沒多看一眼,只而拂拂手到身前,滿腹不解道,“那便是甚為怪哉了,洛昭寒既是未歸,這府門開來也不懼是有客登府,且是道這結親之日將至,厲府之人多少也會過府,饒是不說或有他人也。”
“是也,這便很是令人納悶矣,有是去問道卻怎也問探不出所以然。”紫衣宮女實在是想不出何種由頭來搪塞填補這一大大的思考空缺,只得隨而應和著,兩隻低看於地面的眼睛時不時轉動去看看梁如常的下巴,見其微收,定是在苦苦思量著何種。
不知紫衣宮女瞳孔中的模子定定然了多久,只紫衣宮女再未接到那湯汁的白汽,眼看著湯汁漸漸冷卻凝固著,梁如常方才撐手起身,繞走過案桌,是想去外頭通通氣,口中一一而道,“雪音府是這城中很是破例的一府,當年大王一是下旨予洛昭寒家府,可是比那洛子靖的靖府還要令人意外著。當日,洛昭寒走離,大王便下旨處罰了其府中諸多奴人,又是命其掩門不得聲張,那想想來這今日大敞府門必也是大王之意,否然給那些個奴人多麼大的膽量也不敢悖逆了王旨。”
“王后說得極是,可是大王這般做是為何?”雖然候等得極是久了些,但是紫衣宮女卻始終保持著耳朵的伶俐,這會兒也趕著跟上替梁如常撥開了珠簾,一邊隨其而道。
一左一右的步子閒慢得很,帶動扭著腰身,梁如常平視於前而至正殿外室,門外那烏濛濛的天雲便裝入眼底,她猝而地抿唇一笑,微微勾起,著實是叫人看不透著道,“倘若已是早早知道這為死局,那便得提早另謀他路,趁著事情未有行至到最是不可挽回的地步,好生地費力一番也可力挽狂瀾。”
紫衣宮女低身聽罷,五分明白,五分困惑於心,只得試探於其道,“王后的意思莫不是……”
“是而便是道了這結親之日將至,盡然地想著洛昭寒歸來,卻是未曾想著她若是至得那日而還未被尋得歸來也,彼時該是何等局面?”梁如常翻了翻眼皮子重而看去外頭,有風灌入,微冷於她,她著手牽了牽披裘道。
紫衣宮女於其身後低身而站,秉手聆聽教誨一般地聽罷,心下的揣度已有了半分證實,她彎唇露何色而道,“這是王族與國都一等一貴族的結親,一是昭寒公主,一是大冢宰長少,那定然足是引人矚目的,不說及出何種紕漏,便是稍有著點異樣便會使得眾人笑話唏噓,讓得王貴二族顏面盡失。”
“確也,”梁如常歪了歪脖頸,低頭輕拂自個的裳布衣袖,滿滿的悠閒感,幾許之後,她方復而笑起了眉眼道,“你我可見此,大王何嘗不可?若是這般思慮,那便定然是洛昭寒在結親之日趕不回國都也。然是期日已定,不可更改,畢竟是眾大小臣貴都已知曉,那是連著禮品都已紛然備置得妥帖的;若是貿然就改日,斷會令得一眾之人胡亂言語滋論,那王族與厲昂皆會臉上無光。”
“這般想來,大王自要早做準備,期日既是不可明改,那便暗暗更換,隨是早早丟擲一個由頭便可堵住多數的幽幽之口。”梁如常弄了弄纖手,許是因著這外室有些淒冷,自個也是吸夠了那凜冽的新鮮之氣,她便復是原路折回著內室也,一路走著一路道,“故而下旨於雪音府開敞府門,這便要使得明面上無所風浪,我想除此怕還會有著何種由頭使得這雪音府不出人也不迎客,非是要拖及洛昭寒歸來之日,至少這結親之日是要恍惚而過方可。”
“王后說得甚是也,想大抵便是如此著的。”紫衣宮女聽得心中無比明朗,她隨進道,“那王后,我們可要做些何種?”
“這本是大王所行,又是涉及王族,我本不想幹預,可一想想此事到底怪著洛昭寒,那便與我也無礙也。”掀動珠簾的手就那麼停止了片刻,連得腳步也頓然而止,梁如常看著那細細條條的珠簾微微晃動,笑道,“倒是不必做出何種大風大浪,畢竟是連帶著我等,只去放點風聲就好了。我可是記著這國都之內尚是少有人知曉洛昭寒已不再國都了。”
“是,奴婢明白了,這便去做。”紫衣宮女深深險險地一笑,目露點點狡黠之色,便是禮退而道。
“做何?止步也!”梁如常聽來,當即回首一聲呵斥去道,與著稍前那和和氣氣的模子簡直是翻面不已,驚得紫衣宮女身子一時抽搐,哪裡還敢退離,只得埋首弓身聽取梁如常之言,“雪音府府門才是敞開,你便要去攪弄渾水,擱何人去想那也是起疑的,彼時還不徹查?若是查不得倒是幸哉,若是查得,你該如何擔當?莫不是要我這王后去保你?”
“是,是奴婢急了,險些鑄錯也。”紫衣宮女聞得一說那心頭是咯噔咯噔直跳,眉宇間皆是自慚,只不停地勾頭低頸道著。
“做事不可心急,這急了便是易出岔子。”紫衣宮女到底是算得自個的心腹,梁如常見其明瞭便也不多多呵斥,只是訓責幾字,罷了調換著口氣而道,“且是去御膳房弄些糕點來,我尚是饞著。”
“是,王后且稍候著。”紫衣宮女禮而道,罷了便彎身退出殿內。
國都之人紛而因著各種各樣的緣由而“惦念”著洛昭寒,卻是不知此刻其正駕著馬車快樂地往著遠處而去……暮色加深,冷感強烈,洛昭寒驅馬的手也開始僵凍了來。
喜歡我有一曲請君聽請大家收藏:()我有一曲請君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