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肅野羌這一回道出之語倒未是似那山路十八彎地拐來拐去,凡是傾心以聽者皆是可以從中識認到重中之重,因而他一聲語畢,便就引來肅野烈、古那都與古那穌一眾強烈的反響,三來不明地朝他而問,“不知具而何意?”
也許是由著三人不假思索便來追問,肅野羌方方不圓的臉上硬是橫出一條條的青黑線,緊密而豎的額間之紋彰顯著他此時此刻所具有的莊嚴,他隻眼瞧去前處的遠方,一片淡淡散散的霧濛濛,道,“細而思之,不論是與小烈試戰的那個遙侯,或說是與羌族呼連仇所對的陸將,亦或是與黎族饒雨所應的觴朝之將,他們無一例外地是把諸族族使紛然擊敗,可說是莫大的贏家,叫人不可輕視,因而對觴朝更需高看一眼。然!如今念及年歲之事,我方恍然到,這幾位中除卻斬露已過十餘載的遙侯,其數全已相繼過老,是該收到退朝頤養餘歲之時矣了。”
肅野羌一字一句地吐露,罷了還暢快地舒嘆一聲,餘旁處三人誰又敢中途走神,聽者便是要會意,不可一味依託他人所訴,如此,古氏兄弟可謂是不約而同地皺眉而頻頻點頭,似在一邊聽取回味,一邊自我遐思。
身為戎族的小小一將,肅野烈自不會甘落其後,就著肅野羌一道餘光瞥射而來,他便一語而道,“爹之意,我已知曉:此等將人若是退居於府,於觴朝而言便是猶如斷去了三頭六臂,倘趁機而發難,必可事半功倍。”
話至此,從肅野羌頻繁點頭應承而看,他是對肅野烈滿意的,然而肅野烈似乎並未道完,仍見他濃眉不展,道,“可是,眼見之事也可道是虛妄假象,就此而言,多將雖老,可其怎也是將武之人,其後想也是會承其所志能才是!適此而道,便又是關隘一處,並無何種好也。”
“嗯!……”令得肅野烈直覺怪哉的是,他這番話道完,肅野羌非但沒有為著這些個而覺得何種苦惱或是覺喪頹,反倒是頗具深遠意味地露出一笑,少不了幾分閒趣之意。
這般姿態擺在肅野烈鷹眸中,委實是叫他徹想不通,頗是要他思索自個那些個陳詞全然都成了完全不搭邊的閒話,好是一度地開始了自我懷疑,只見他稍稍地側偏了臉來求看向更遠一處的古那都與古那穌,那般急切的模樣倒是十足地有著不恥下問地求知之態,要是外人見了該是笑得前撲後仰。
雖是未有與肅野烈熾烈的目光對上半刻,然古那都與古那穌皆是對此瞭然於心,因著這方是四人從來慣有的一行做派。
於是乎,隨著那圍裹了腮幫子的茂密鬍子頗有節律地起動,古那都就與古那穌一唱一和來,很是像那唱雙簧的人,古那都高高揚起鬍子下巴,道,“小烈,你年歲尚是不及,便是恐有不周知之處。譬是道那多年而來,各族總是試圖發難觴朝,每每都是起戰觴朝的邊塞之城,這悉數地算下來,大大小小之戰也是不多不少,其中紛紛擾擾時,倒從是隻聞這適才所道之將,還真是沒聽得過何種其子或其他小將也。”
“另不說,多年之前,我等結伴而去觴朝私探,確實是未去特地探聽於此,可對這般將人之後當真是聞所未聞。”自古那都閉口頷首一瞬間,古那穌便恰到好處地啟唇,可謂是無縫銜接,他緩緩而道,“其中緣由也不免揣測,這其一,便是是時都且尚少小,無有何種說法倒是正常。這其二吧,便是他們都不足以為人津道也!”
古那穌道完便撥出了一口氣,轉而對看去側耳以聽的肅野烈,如太陽給予人溫暖一般地笑了笑,他這做派與古那都相比真是低調了好幾番,叫人渾身都舒服著。
“原是這般,我確實還未得知過,許是以前未有多加思量於此。”肅野烈後幾許地扳正了腦袋,動動漸趨僵硬的持韁繩的手來,也不知是否喃喃自語,他只覺自己是被上了一堂不知為何名的客堂,可是要他汲取了些營養,雖不是不可或缺,但也該有所涉獵。
這一度的喳喳後,幾人並駕同行時便不復熱鬧,倒顯得冷清不已。
彼時,安寧而行的四人徑自地驅馬趕走,頗有詼諧幽默感地紛自平而凝視前際,想多是注目在那遼闊草原上顯得稀罕的高木,如今見都已是空空的枯枝還維持著那原本的幾點模樣,它們皆作伴矗立在這鮮少有人而過的鬆軟路道上,圍繞其周身的無非都是零散而悄悄然退卻的薄霧與婉轉輕聲喚它們甦醒的鳥兒,便是在這寧靜而宜養神蓄心的時刻,久而未語的肅野羌忽而道,“先所道,若說皆是我們一人之辭,並不足以深究,可年少之人終歸多有不足,何論是將其推入生死一線邊緣的戰場,故而,我想此次回族後便與首領說叨起兵一事,可行?”
肅野羌一時發話,驚得餘人一陣抖慄,回味其話,算不得空谷足音,也算是承上啟下,讓得他們的思緒再度繃緊。
古那都看了看古那穌,只見得古那穌抿唇搖頭又晃頭,便知倆人這又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故而才砸吧了幾下嘴巴回著肅野羌,道,“羌兄心中已有定奪,何苦來問我等?我們是覺不知如何為上好,畢竟我族現今雖不是過往,但還不足著,可恰如羌兄所道,觴朝這時確時已漸成有縫的雞蛋!”
“是,”果不其然,古那都話落,肅野羌的眉眼便愈發地難以舒展,叫人看得很是難受,他搖了搖頭,再是把試問的目光投向另一旁的肅野烈,卻不見其臉,唯有那披散的墨髮與側影,頓然了悟,虛弄了眉眼向其呼道,“小烈,你又是如何覺著的?”
一聽肅野羌發問於此,肅野烈便是別過了頭,似乎是要降低存在感,怎奈肅野羌特意敲點了他,他不得不轉正了臉來,滿臉的為難,吞吞吐吐未說半個字後,一溜串地呼口氣,罷了小聲道,“爹您知道的,論武中或單向之事,我且熟稔著,可若多論這些朝族事,我倒還不太駕馭也。”
喜歡我有一曲請君聽請大家收藏:()我有一曲請君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