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淺柔葭活蹦亂跳地奔跳出屋,還以為有什麼正經事交待於她嘞,不想是如此,她可是拍手應答,足見她是多麼嗨。
這兒地界於淺廣他們來說,什麼都缺著,唯獨是草可是隨處可見,俯拾皆是,雖然是枯謝的;淺柔葭不過往左走出幾步便看見了符合淺廣要求的草來,她笑得合不攏嘴地跑去,像是拔白蘿蔔一般地給拔了起來握在手心。
“爹,這個可好?”旋握手中,淺柔葭低眼看了看,著實是覺著與要求一模一樣,便拿著舉高高來轉過身對問著。
淺廣褶皺的臉上寫著大大的肯定,如此罷,淺柔葭便上牙咬著下唇地嘿嘿笑眯眯走近了淺離塵,學著他的樣子拿枯草在他面前晃動,品嚐著他的腔調道,“小兄長,這可是爹爹讓我弄的呢,不過這就是一株草罷了,比起那條蛇可是好上不少呢。”
“哼,果然是說話不算數!合著爹來欺人!”淺離塵縮著下顎見到那擺動的枯草,他如今是不能輕易動輒的,這草分明是淺廣故意為難訓練之,還偏偏選了淺柔葭來,淺離塵委實覺得氣不過,卻也只能在心底默唸,“無礙,熬過就好了!就一會兒而已!”
心頭是這麼自我安撫,然而意志的堅定遇到現實還是有些不堪一擊,當那細細長長的枯草顛兒由著淺柔葭在他臉上肆意划動時,那癢癢感真切地刺激著淺離塵的面部神經,很是想動,奈何頭頂一個碗不斷提醒著他:憋著!
淺柔葭捏著草莖的手指打著小轉兒,那草顛兒就在淺離塵臉上小幅動地劃過各處,可淺離塵還就如石頭一般,這讓她不怎麼過癮地嘟了嘟嘴巴。
忽見那英挺的鼻樑,順看下來就見到了那供人呼吸的鼻孔,淺柔葭詭秘地嘿嘿而笑,罷了就將眼瞼處的草顛兒划動到了鼻尖,又一點點沿著倆個鼻孔的分界處而下,緩緩地探進了右鼻孔……
淺離塵一見那“陰險”的笑容就猜測到了幾分,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眼看著草顛再度進入盲區,他卻只可任之由之,分外真切地感覺到草顛兒在鼻孔邊緣“走動”,令他好不安生,他卻只能忍著,時時“呋呋―”地出著氣。
本就是汗漬不止,如今加上淺柔葭這一番奉命捉弄,淺離塵可是遭罪著,全身都繃得老緊,卻未敢動彈半分。
淺廣負手不動地“欣賞”這一幕,頗為滿意地點著腦袋,淺柔葭弄了這麼久也不見淺離塵有著不良反應,就那陶碗雖有幾次晃乎,但都歸於靜止罷了,她忽就堵起了氣來,丟去了是無用之枯草,見其有黑髮披垂於兩旁的俊俏臉上起了一層覆一層的密汗,她便有所道,“小兄長,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我給你擦擦!”
“不必!”瞧那不懷好意的笑眼,淺離塵便是認定她不會是真心想要擦汗,了當直接回拒,不過貌似有些遲了,只因淺柔葭已著了粗布衣裳的褐袖一角,捏於手心就朝那張寫滿嫌棄和不願的臉上……
褐袖旦是沾得了那稍顯童稚嫩氣的臉頰便可是一點也不溫柔了,淺柔葭抿著嘴,大力地在淺離塵臉上上下左右搓著,硬是偶見那本不多肉的臉起了一團塊的肉。
如此像在搓衣板上搓著衣服般糟蹋自個的臉,淺離塵除了抗拒,還需得受著些許的生疼感與慣力後傾的趨勢,頃刻後,淺柔葭加大了力度,不出小會兒,他就似是到了崩潰的邊緣,開始躲避著她的“擦汗”,可淺柔葭哪能這麼放過,緊追不捨。
“砰―”淺離塵是左躲又閃也未能逃過淺柔葭的魔爪就罷了,由此空隙,陶碗亦是毫不留情地倒墜在地,說碎就碎。
淺柔葭聽聲就知自己成功了,也是收回了手來,退而向左側些看去,陶碗碎成幾瓣,如零落的花瓣一般覆於土地上,也有翻朝對天的,看得她眯起眼來笑了。
“爹,這可不怪我。”比之於她這麼得償所願的小開心,淺離塵就如是才應了一場劫難,神乎迷乎地站直了身子,無辜幾分道。
“葭兒怎麼弄,你本可再忍忍,是你就先放棄了;碗掉下來那時,你本可著手接住,是你太慢;碗掉下來後,你就此站起,是你起了心氣;”淺廣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想是不滿意著來與自個生悶氣,他負手不動地挑責著,“今日就罷了,好些物件還沒備好,便且讓你輕鬆些,順而與你說,葭兒日後就是你的陪練了。”
天神吶,賜我幾道雷吧,直接劈死我算了吧,聞得淺廣一說,淺離塵的內心寫照便是如此了,他抽了抽嘴角,顯得很是無奈地苦笑了一許,“我去尋河溪邊長兄和娘,他們應是需要我相助呢。”
語罷,淺離塵擦擦臉上的汗就作勢要背身轉離這個傷心之地,淺廣與淺柔葭各有心思,倒也都沒攔著擋著,反是淺離塵走了幾步便沒動了,原是見到了遠道而來的洛子靖與當日來挑事兒的容朔。
“你怎麼來了,不會又來找事找打吧?”淺離塵就在那兒站著,直見著容朔搖擺著從斜對方走來,他故意瞟了瞟身後的淺廣再道,“瞧見沒,我爹可在這兒呢,指不定是等著你呢。”
“阿塵!說何呢?來者為客。”淺廣一道厲語去。
“那更好,”容朔坦誠地晃著手走近,卻是直當恰巧地繞過了淺離塵,像是有備而來地直奔去了後方的淺廣,以小輩姿態禮聲道,“淺廣叔。”
“還真未料你會來,”外人來之,淺廣便將訓斥嘴臉收匿了來,滄桑的五官亦擠出滿滿的笑容道,復跟看後幾息到的洛子靖,“子靖也來了,今這還要熱鬧著了。”
洛子靖提包陶罐,還沒走至淺離塵跟前,淺離塵就一個“他怎麼來了”的表情與他打了招呼,他自是很不解地搖搖頭,繼而到了淺廣旁處,遞出了陶罐去,“淺廣叔,這是娘為叔娘熬的些許雞湯,命我帶來,順而看看叔娘。”
“行嘞,”已接過陶罐,雖未啟封,卻亦能隱約聞到裡面竄出來的香味,著實讓人流口水,淺廣吩咐著,“葭兒,去河溪處喚你娘與長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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