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常接手了還冒熱乎的食盒,拈提裳布而踏入朝陽殿殿門,獨特香味的凝神香撲鼻而來,這讓她也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奈何腰間玉吊鏗鏗作響,便是接而聽到一聲渾厚的男音,“王后來了?”
她硃紅之唇悄悄上揚,不顧得腳步的輕重,應時快些進到內殿,就見得日思夜想的淺衣男子正披髮而伏案思索,好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煩心樣,“王上怎知是妾身?”
“你腰間白玉可非一般物,自是聽出的。”洛鴻禹抬首投去目光,見到那淡紫可人的人影后也是盪開了眉間的不悅,他敞開右臂道,“給孤帶了什麼?”
梁如常淡而一揖,罷了便盈步去坐到了洛鴻禹右旁,“聽聞王上到了午時還未宣膳,妾身想王上許是因著政事而煩擾,無心於此。可妾身又怕王上腹中飢渴,便自作主張選了幾道,特給王上送來。”
她將食盒中的菜一一取出,雖說是些見不得多大臺面的小菜,卻也被御膳房做得無比誘人,巧形精緻,絲毫不復在平民家所見之樣,“春日已到,又想王上或許真的煩心,妾身便想弄些家常菜便好。還望王上別要介意才好。”
“王后多心了。這些家常菜是孤無比喜歡的。”洛鴻禹細細全看,皆是他所愛之菜,看起來也是相當可口,當時就提起了他的食慾,“孤還真是餓了。”
眼看洛鴻禹起筷,梁如常忽而打住那快要夾到菜的竹筷,頗為為難,吞吐道,“還是妾身為王上夾菜吧。寒兒……寒兒說怕這菜中不乾淨呢。”
“昭寒?”提及洛昭寒,洛鴻禹的興致好似便全部被抽走了般,更不覺得有多餓了,回味一番梁如常的話來,他哭笑不得,“昭寒不過就是嚇嚇你罷了。”
“妾身自是明白寒兒就是玩玩。可若是真的……豈不汙了王上的口?還是讓妾身親自給王上夾看。”料想到洛鴻禹會是這樣的反應,梁如常乾癟了一張巴掌大的臉,說著便給洛鴻禹夾了一塊菜在碗碟中去。
“聽你的。不過無非就是蟲兒,孤可不怕。”洛鴻禹就著夾入口中,閉眼享受那與山珍海味截然不同的青菜感覺,清新不已。
他們不知洛昭寒在殿外偷偷聽了一段,待到平衡了心境,她才跨步入內殿罷,氣勢如虹道,“父王乃是授命於天,怎會怕那區區小蟲!”
“咳咳咳、”洛昭寒如閃電般迅捷出現在眼前,洛鴻禹險些嗆到,不止地咳嗽了好幾聲,好在梁如常在旁撫背才是好了許多。
“昭寒見過父王,”洛昭寒忍俊不禁,還將其隱藏於心下,乖乖行禮,只是看到梁如常笑靨如花後她還是少了幾許喜色,“見過母后。”
梁如常腦袋如蜻蜓點水一下,洛鴻禹捋順胸前嗆氣,猝而起身,快步到了洛昭寒面前,還未等她說何便一把將她舉抱懷中來,“昭寒這幾日都未來看父王,今日可是來了?嗯?”
“這幾日煩心得很,父王見諒。況且不是還有母后嗎?”洛昭寒就勢箍摟住了洛鴻禹顯長的脖頸,熟悉的淡香入鼻來。
洛鴻禹掂了掂懷中小女,倒是沒減輕重量,再看看那未變的圓臉,他這才算舒心,慧眼如炬,“煩心事?是怎麼了嗎?可與父王說說?”
“嘿嘿,父王莫要擔心,都過去了呢。倒是父王憔悴了些呢。”洛昭寒揪起柳葉眉來,眼看著英姿勃發的父王染上一層愁緒,她可是很心疼的,似是開玩笑,又似不是開玩笑道,“可是母后沒能把父王照顧好嗎?”
被父女二人扔在了一旁的梁如常本就心灰意冷著,忽然就被點到了名,尚是不好的,她不暢快了,“寒兒這話何意?”
洛昭寒欲要辯解,卻被洛鴻禹轉身相對搶先,和聲道,“王后莫要介意。昭寒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心疼孤了,你是知道的。”
“是。”梁如常假已賠笑,看那彎曲的唇瓣多麼令人作嘔,奈何她還成了苦相道,“寒兒既來,想王上與寒兒要說嘮幾句,妾身不便在此多留,便請回殿。王上還當趁著菜是熱乎的趕緊用了呢,熱食入腹終究好過冷湯凍腸。”
“好,勞王后這來回一趟了。”洛鴻禹手臂承重難以,洛昭寒畢竟是七歲半的女童了,待到梁如常自行走後,他便輕柔地放下了她,“昭寒真是大了,父王都抱不動了。”
“父王抱不動昭寒,昭寒可以抱父王的。”洛昭寒仰著小頭,仰視著這個她心中的偉岸人物,仍見那沒有完全放鬆的眉宇,她嘟了櫻桃嘴,“父王,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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