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覺得有那麼一丁點價值。
如果是我,我可以替你治好這點傷。
成為某個人的力量,和外面的世界就會產生關聯……不過,你什麼都不需要呢。”
“因為謹擅長破壞啊。勉強去做這種事,我怕自己反而會吃到苦頭。”
不知他話裡帶著幾分認真,他露出穩重的笑容。
她像是一隻閃避陽光照射的蝴蝶別開了目光,放下手指的動作比落下的雪花更柔緩。
“……也是呢。謹除了破壞什麼也不會。在你看來,我究竟還是謹呢。”
“......謹?”
“……因為我的起源是虛無,因此擁有我這個身體的謹,就可以看得見未來和死亡。
因為在兩年期間的昏睡狀態中,我看不到外界,只持續凝視著赫連謹這個虛無,謹終於瞭解死的觸感。
謹那時一直漂浮在稱之為根源漩渦的海上哦。孤單一人,在虛無之中,具有謹的形體。”
……確實,如果所謂的虛無是根源的話,她應該會想把一切復歸於虛無吧。
所以,謹能毫無例外地殺死所有事物。
即使謹這個人格想否定,但那卻是她靈魂的原型。
正因為是虛無,所以才有“希望所有事物死亡”的方向性存在......
“是的,那就是謹的能力。和段芸一樣,有一雙特別的眼睛,可以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的特殊管道,可以窺見根源漩渦這個世界的縮影。
不過,我卻可以潛入更深的地方。不——或許我自己就是那個漩渦。”
她凝視著他,用不安定的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似乎在訴說著誰也無法瞭解、哀傷的感情。
“……根源漩渦。一切的原因交雜在一起的地方,在那一切都存在,所以那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那就是真正的我。
雖然只是與那裡有所連線,但我也是那裡的一部分。
換句話說,我和那裡是相同的存在,不是嗎?
所以我什麼都能做到……是啊,重組肉眼無法看見的細小物質的法則;回溯起源改變生物的系統樹,這種事情也能夠做得到。
即使要重新安排現在這個世界的秩序也很容易。
不是重建這個世界,而是以新的世界,破壞舊的世界。”
說著說著,她露出微笑。
彷佛在蔑視自己,唇角滑稽地扭曲。
“……可是,那又有何意義呢。
只不過會讓我感到疲憊罷了,就和做夢沒什麼差別。
因此我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想,做著連夢都稱不上的夢……不過,看起來我和謹做了不一樣的夢。
謹說她討厭孤零零一個。你不認為這是一個無聊的夢嗎?
是啊,你說謹多無聊。多麼無聊的現實。多麼無聊的——我。”
她低聲說著,凝視遠方的黑夜。
彷彿那是非常重要的、以後再也見不到的景物。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因為我只不過是肉體。反正和她就是同為一體,只好陪她一起做夢了。
謹凝視著外面,而我則是凝視內部,赫連謹的肉體不是連線著稱之為根源的地方嗎?
因為我只夠看著內部,因此知曉一切。那既痛苦又無聊,而且毫無意義,因此我閉咯上眼睛……然而一切仍然持續著,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如果能夠一直睡著的話就好了。
連夢也不做,什麼都不用想,一直那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