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金石和焦平海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
焦平海絕對不弱。作為迷迭羅的貼身保鏢、管家、侍從,乃至最後的守墓人,他自然有著足以勝任這些職責的實力。
而且,他在這一戰絕對盡了全力。將自己的生命和靈魂都壓榨到一滴不剩,也想要擊退青金石的全力。
首先以槍械和刀具施展出幹練狠辣的軍用格鬥術;
然後湖面開始受到他的掌控,巨大的水浪與旋渦席捲戰場;
而最後,他整個身體開始膨脹扭曲,牙齦撐破爆出利齒,肌肉鼓出將面板也脹裂,一道道骨板從體內伸出,變成刀刃、變成在旋渦中疾衝的鰭與槳。
而青金石自始至終只有雙刀與盔甲。雙刀是崩刃無數,被機僕們加急磨製一天後足足窄了一寸的刀。盔甲是被砍斷了一個肩膀,只剩下半臂有防護的甲。
黑鬃在低吼著,但吳玄意按住了這臺已經有了生命的機械。他護著靜流與黑鬃遠遠退到半山腰,觀看著這一場決鬥。
他看著青金石如何以更加精湛的武藝破掉對手的格鬥術,看著她如何以雙腿在水浪山疾馳,看著她如何以細小的身體迎擊巨大的怪物——正如任何一個傳說中的騎士理當做到的那樣。
最後,隨著焦平海的血染紅旋渦,被攪動的湖水平息下來,退回了山谷的中央,一切平靜下來,就如剛剛的激戰從未發生過一樣。
青金石站在被徹底擊敗,但還沒有死去的敵手面前緩緩舉起刀刃。
“可敬的對手。投降,還是死亡?”
“我的命無所謂。你若是可憐我,能不能不要破壞這玉石——再差一點,她就能……”
焦平海的話沒有說完,也沒有必要說完。實際上青金石的提問也只是出於禮儀。當他們來到這山谷時,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大家在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他想要做什麼,看到那巨大的玉石之後更是確定無疑:他試圖依靠掛墜收集到的氣運——也就是生命——將自己的女主人復活。
復活的關鍵,當然就是那塊巨大的玉石。
夕陽還有一絲殘光。血紅的氣運之絲還在由四面八方聚攏過來,彙集在小屋旁巨大的玉石之上。如果他調集這種力量,青金石是不可能勝利的。
可是他不可能使用那玉石裡的力量。
貓婆或者其他爪牙可能可以,但他不可能。
因為這玉石裡儲存的每一絲能量都是女主人的生命,是她復活的籌碼。焦平海從內心深處就不可能去動用,即使是為了保護這份籌碼也不可能。
愚蠢至極的愚忠。不過,也正因如此才顯得可敬。也正是因為這份可敬,青金石才會心生敬佩,提出公正的決鬥。
所謂決鬥,就是給焦平海一個機會,一個一對一公平對戰中殺死青金石以保護玉石的機會。否則,吳玄意與她一齊攻擊,或者直接瞄準玉石突擊不都一樣?
所以一切都已經註定。唯一的變數只是在於青金石能否在決鬥中取勝。
而現在,這個變數也已經確定了。
焦平海輸了,已經沒有權力再要求任何事情。
而青金石依然出於敬意,明確的進行了告知:
“我必須毀掉這塊晶體。你女主人的復活損害著其他無辜者的生命,我不能接受這種不義。”
焦平海得到了意料之內的回答。而他也如青金石意料之內一樣——猛然嚎叫一聲,鼓著最後一絲命猛撲上來。
然後,那顆曾經像是鯊魚,核心則是忠犬,而現在已經完全變成怪獸的腦袋滾落在地面。
青金石收刀入鞘。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社長同志和靜流了。”
她撿起敵人的首級,對走來的同伴說到。
“我需要給這位忠誠的戰士一個適合的葬禮。”
“去吧,這裡交給我們。”
吳玄意點了點頭,目送青金石扛起焦平海的屍體走到一旁,開始挖掘墓穴。把他埋在自己女主人墳墓的旁邊,應該是最合適的了吧。
而靜流也開始進行自己的任務——她來到巨大玉石上,仔細觀看了玉石的紋理,分析著其中流動的氣運能量。